婚禮的地點在南城最大的教堂裡,他們吃完飯就出發去參加婚禮。
婚禮是西式的,看起來神聖又莊重。
新郎叫江文聿,滿身的書卷氣,溫文爾雅的樣子。
新娘叫喬泱泱,笑起來很甜,不笑時看起來很清冷。
他們的位置安排在前面,離兩個新人很近,她一擡頭就和江文聿對視上了。
江文聿對她笑了下,林望舒還沒反應過來,謝執安轉身遮住了她的眼睛。
視野裡一片黑暗,她聽見謝執安對她說:“别看他。”
不過短短幾秒,謝執安就撤了回去,他端莊坐着,好像剛剛發生的事都是她的幻覺。
林望舒瞅瞅台上的新郎,又瞅瞅謝執安,轉身繼續觀禮。
沒過幾秒,謝執安又湊過來,在她耳邊悄聲說:“我不是想說他壞話,隻是還是想讓你和他少接觸一點。”
謝執安這副樣子林望舒還沒怎麼見過,一下就起了逗弄的心思,“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江家是南城的名門望族,不亞于謝家在江城的影響力,不同的是謝家子嗣凋零,支系少,繼承人從小培養,但江家支系多,孩子也多,隻要身上有江家血脈,繼承人這個位置你就有機會去坐,隻是要争,你就得豁出命去争,江家不差你一個,死了殘了,大不了再換一個繼承人。
江文聿母親早故,父親隻顧着尋花問柳,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有江文聿這個兒子。
在這個展露鋒芒卻沒有自保能力是原罪的地方,小小的江文聿從小就學會了一個技能——藏拙。
他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風光霁月的君子,但那副僞善的皮囊下,早已被暗處的惡蟲吞噬幹淨。
他習慣以最簡單明了的辦法達成目的,即使是裝乖扮弱也毫不在意。
但沒人教過他,感情不是買賣,經不起算計和躲藏。
他們上輩子結婚才兩年,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鬧起了離婚,喬泱泱走得決絕,他連堵帶追半年裡都沒成功和喬泱泱見上一面。
但他和江文聿也沒那麼熟,後來發生的事,就不知道了。
上輩子的事,他該怎麼和她說。
謝執安想了想,決定閉嘴。
婚禮并不繁瑣,隻是簡單的走完流程,就轉移到了吃飯的地方。
午宴設在教堂後面的草坪上。
草坪上有很多貓貓狗狗,他們躺在上面曬着暖洋洋的太陽,不遠處還有幾隻小羔羊。
聽說是因為新娘很喜歡小動物,這些小動物都是她救助的,她甚至建了一個寵物書店。
林望舒一看見這些毛絨絨就走不動路,一隻大橘搖搖晃晃地朝她走過來,在她腳邊順勢躺下,見林望舒沒什麼反應,抓着她的褲子想往上爬。
林望舒伸手把它抱起來,順手撓了撓它的下巴,大橘眯着眼仰頭,喉腔處不住地發出‘嗚噜嗚噜’的享受。
謝執安看得有趣,也伸手順着撸了兩下大橘的毛,大橘被他們伺候得舒服,賴在林望舒懷裡不動。
“它叫粥粥,平時不怎麼親近人,看起來很喜歡你們。”
林望舒聽見聲音回頭,看見喬泱泱和站在她旁邊的江文聿。
林望舒把粥粥放到地上,同喬泱泱對視一眼,笑着說:“新婚快樂。”
“謝謝。”
粥粥聞到主人的味道,又颠颠地跑過去繞着主人撒嬌。
江文聿站在她身旁,微垂着眼睛,還是那副幹淨斯文的樣子,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同謝執安打招呼,“好久不見。”
謝執安點點頭,“新婚快樂。”
說罷,他牽起林望舒的手,“上次我訂婚你沒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林望舒。”
江文聿視線一偏,落在林望舒身上。
這是林望舒今天第二次看見江文聿的眼睛,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很快,江文聿朝她伸出手來,“你好,我是江文聿,我和他是大學室友。”
林望舒伸手和他握了半秒鐘,兩個人又同時放開。
動物們聞到主人的味道,往這邊圍過來,林望舒看得無法挪開眼睛。
這個時候粥粥開始試圖往喬泱泱身上爬,被旁邊的江文聿看見,伸手拎到了自己懷裡。
但粥粥看着不是很領情,四隻腿都快登出殘影了。
江文聿把它腦袋一壓,它又安靜下來。
江文聿和喬泱泱并沒有和他們呆多久,很快,他們就去招待其他賓客了。
林望舒看着不遠處的喬泱泱和江文聿登對的背影,又看了看剛從江文聿懷裡掙脫出來,賴在自己懷裡不肯離開的粥粥,輕輕捏了捏它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