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裡也有一些人知道秦穹給趙永梅看病,但隻覺得趙永梅胡鬧,居然敢讓這麼一個新來的知青給她瞧病。
就是趙永梅自己,其實也不清楚秦穹的醫術到底在個什麼水平。
但現在她不僅知道秦穹是跟着他奶奶學醫的,更知道他奶奶是一位非常有經驗的外科醫生,還是軍醫。而且從軍叔作為大夫,也認可秦穹,可見秦穹的實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大隊裡的老鄉們就知道秦穹多麼厲害,會真心實意認可他了。
之前趙永梅去姑夫廠子裡的時候,有和姑父提過,讓他和姑姑去醫院裡檢查檢查身體,也不知道姑姑姑父有沒有去。
想起這事兒,趙永梅又忍不住問秦穹:“秦知青,如果一個人生了病,還是大病,重病,但又不知道什麼病,是不是隻有去醫院才能檢查出來?”
秦穹點頭:“當然,我和從軍叔了解了一下,發現咱們大隊的醫療器材非常簡陋,藥品更是沒有多少。如果是比較嚴重的病,或者比較急的病,還是去縣裡或者市裡更保險。而且像你說的,如果症狀還不明顯,但是又确實生了重病,更要去大醫院檢查檢查。還有去醫院重要,找對醫生更重要。像我奶奶,她已經是一名醫術很精湛的大夫了,但是她擅長的是外科,其他的她也懂,但還到不了精通的程度。”
說完秦穹又有些擔心的問趙永梅:“怎麼了永梅同志,是你家人生病了嗎?如果是的話,你千萬要勸他們去醫院,可不能諱疾忌醫啊。”
趙永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搖搖頭又點點頭,說:“嗯,如果他們身體不舒服,我會勸他們去醫院的。”
永梅又問秦穹:“秦醫生,我還想問你個小問題,你通過聽診器,能聽出來心髒病嗎?”
秦穹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又打趣我。”
然後又認真回答趙永梅的問題:“不一定,有的心髒病病變明顯,是可以拿聽診器聽出雜音的,但是如果聽診器沒有聽出異常,也不能完全排除心髒病的可能。有的比較輕微,可能隻有發作時候才會聽得出來。”
趙永梅懂了,按之前的夢裡,姑姑是在姑父病重且表姐出國的情況下,才心髒病複發,然後越來越嚴重,那現在的話,很可能還很輕微,即便去看醫生了,也不一定診斷出來。
趙永梅想,姑姑的第一次發病會是什麼時候呢?她猜測不出來,更判斷不出來。
不過先将這些事放在一邊,趙永梅很認真和秦穹說:“秦知青,你本來就是醫生,我喊你醫生才不是打趣你呢。”
秦穹臉紅:“可是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隻是跟着奶奶學過一些醫學知識,但我也沒有上學醫科大學,更沒有正式的,獨自給人看過病。”
“沒有人是一開始就很厲害的,而且我覺得你已經很厲害了。不過我相信你會越來越厲害,你最後一定能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名醫。”
秦穹笑了:“借你吉言,我一定努力。”
趙永梅又說:“說起來,我是你第一個獨自診斷的病人嗎?”
秦穹點頭:“是。”
趙永梅拍了一下掌:“那就讓我也當第一個喊你秦醫生的人吧。秦醫生,從你單獨給我看病開始,這就是你漫漫從醫路的起點。從此以後,認可你醫生身份的人會越來越多,喊你秦醫生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将來有一天,你也會成為像你奶奶那樣厲害的受人尊敬的名醫!”
秦穹又一次被趙永梅說得熱血澎湃,整個人激動的臉都紅了,恨不得立刻握住趙永梅的手,和她桃園結義。
秦穹感動趙永梅對自己能力的信任,更感激趙永梅對自己的提點指引。
他現在覺得自己對趙永梅的感情,正如魯迅先生贈給瞿秋白先生的那副對聯一般: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