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枝讓若娘去把顔元香請來院裡喝茶談談,顔元香不肯賞面子,于是她把顔元香的兒子陸洪“請”來了院裡喝茶。
顔元香遲遲沒等到自家兒子放學歸來,一叫人去打聽才知原來人進了陸枝的院子。
她怒氣沖沖地上門質問,一腳踢開陸枝的院門:“好個沒教養的山野丫頭,将我洪兒還來!”
陸枝慢悠悠地喝這茶,心道:這一腳,八百。
陸洪彼時就坐在陸枝對面,一動也不敢動,就連顔元香來了也不敢喊聲娘。
他清楚地記得陸枝是怎麼把他帶來的。
當時,他的一句“不去”隻說了個“不”字,陸枝二話不說地就将一把冰涼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笑着問他:“現在去嗎?”
他哪裡還敢說“不”。
陸枝:“四姨娘火氣真大,先消消火,快快請坐喝茶。”
顔元香對陸枝看不上眼:“下等貨色的茶,我可不喝。洪兒,起來,跟為娘回去。”
她罵茶,連帶着把陸枝一起罵了進去。
下等人喝下等茶。
陸枝沒什麼怒氣顯現,耐着性子道:“請姨娘入座喝茶。”
顔元香頓時怒了:“我偏不坐,你能耐我何!”
陸枝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陸洪一看陸枝露出這個笑容,暗道不好,他趕緊喊道:“娘親,您就過來坐吧,快呀。”
顔元香恨鐵不成鋼道:“你給我過來!”
“既然姨娘不肯過來,”陸枝取下發間的簪子,反手握在手裡,猛地刺向陸洪的眼睛,将将停在他的眼珠前,“現在姨娘肯過來坐了嗎?”
陸洪吓得瞪大了眼睛,哭着喊道:“娘!娘親!你快坐過來!”
“不要!”顔元香吓得心髒差點停掉,她伸出手安撫着說道:“我這就過來,這就過來,你不要傷洪兒。”
顔元香坐到了陸枝對面,陸枝沖若娘擡了下下巴,若娘将陸洪帶走了。
顔元香一拍桌子:“你要将洪兒帶去哪?”
陸枝:“我們接下來要說的事,小孩子還是不要在場的好,待我們談完事姨娘就可以将他帶走。”
顔元香重新坐下來,語氣不善道:“你要同我談什麼?”
陸枝伸出手:“你從陸博那搶走的那袋銀兩,還我。”
顔元香十分不解:“隻為了一袋銀兩,你竟如此大動幹戈?”
陸枝:“那是我借給陸博的,你搶了去,那我隻能認為是你要替陸博還了,現在我來要賬了。”
她屈了屈手指,催促道:“快點吧,陸洪還等着你接他回家呢。”
顔元香咬牙道:“我這就去讓人取來。”
陸枝拿到自己的荷包,點了點,一文不少。
顔元香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還不将洪兒送出來!”
陸枝反問:“我剛剛有說就這一件事麼?”
顔元香咬牙:“你還想要做什麼!”
陸枝招了招手:“小童過來。”
孟童跑了過來,臉上的紅腫還沒有完全消退。
陸枝:“姨娘搶錢的時候打了這個小孩一巴掌,可還記得?”
顔元香瞟了一眼孟童:“不過一個家仆,打便打了,有何不妥?”
陸枝輕輕“哦”了一聲:“這樣啊……”
她忽然站起來猛地給了顔元香一巴掌。
這一巴掌聲音清脆響亮,聽着都疼。
顔元香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臉頰迅速紅腫,火辣辣地疼,鼻血都流了出來。
她捂住發疼的臉頰,氣得破了音:“你!你幹什麼!”
陸枝故作無辜道:“不過一個妾室,打便打了,有何不妥?”
顔元香頓時失去理智,爬起來要找陸枝拼命,孟童看這架勢趕緊把邊上的劍拿給陸枝。
陸枝笑笑:“小童貼心。”
她抽出劍抵在顔元香的喉間,乖巧道:“還請姨娘坐下繼續喝茶。”
顔元香瞬間理智回攏,後背流了冷汗,乖乖地坐下,牙幾乎都要咬碎了:“嫡女還有何事?”
陸枝将劍收回劍鞘:“哦,也不是什麼大事,方才姨娘進我院子,踢壞了我的門,得賠。”
顔元香:“要賠多少?”
陸枝:“八百。”
顔元香懷疑自己聽錯了,猛然站起來:“你說多少?”
陸枝又重複了一遍:“八百。”
顔元香大喊:“你怎麼不去搶!”
陸枝仰起臉,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表情好似在說:我現在就是在搶啊,你看不出來嗎?
顔元香剛想發作,看見她身旁的劍,用盡全力将怒氣忍了下來:“來人,去我房裡取八百兩來。”
陸枝将送來的銀兩數了數,正好八百,她頗為滿意:“小童,去喊若娘将陸洪帶出來吧。”
陸洪看見自家娘親臉上紅了一片,低着頭沒敢看她。
顔元香拉着陸洪走出幾步,陸枝喊道:“對了,姨娘,這錢我打算繼續借給陸博,姨娘要是再搶,我可是要收利息了哦。”
顔元香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憤怒,拉着陸洪頭也沒回地走了。
小賤/人,你給我等着!
陸枝看人灰溜溜地走了,哼笑了一聲,對若娘說道:“若娘,去将這些錢拿給陸博。若有不長眼的想搶,就說我院子裡的樹長勢不好正缺花肥,問他是不是想來做花肥。”
若娘跟着陸枝,大緻了然了自家小姐的性子,雖說她有些擔心自家小姐如此肆意會招來麻煩,但主都不怕,她也不怕。
小姐于她有恩,就算小姐受罰,她願陪她受着。
不過她家小姐就不是會乖乖認罰吃虧的主……
……
謝玄知曉陸枝大鬧秦家後始終放心不下,暗地裡派人吞了秦家的幾間鋪子。
秦家要辦喪事,要顧生意,一時間分身乏術。
謝玄才将秦家這邊搞定,就聽見沐武來報:“殿下,陸小姐打了顔氏姨娘。”
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