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枝緩緩退開。
謝玄雙眼懵然,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陸枝後知後覺地反省,在親嘴這件事上,她是不是太無師自通了點?
但也不能怪她,剛才參宴的一群小姐裡,就有不少小姐盯着謝玄看,面露嬌羞。
讓人不爽o(?^`)o
謝玄征然道:“枝兒,你方才是親……親了我嗎?”
陸枝俏臉一紅,怎麼還帶确認的?
她瞬間坐直了身體,用手扇着風假裝很忙,眼神四處躲閃:“哈,今日真熱哈,明明才剛立春,寒意未散盡,怎麼這麼熱,謝玄,你說是吧。”
謝玄未語,一措不措地盯着她看。
陸枝手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怎麼不說話啊,她腳趾頭已經快要把城堡都摳完工了!
她猶疑地出聲:“謝玄,你……”
謝玄突然湊了過來,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住陸枝。
陸枝本能地往後縮了縮,可背後就是車壁,她退無可退,眼神扭向一邊:“謝玄你……幹嘛突然靠這麼近……”
謝玄直勾勾地盯着她,露出小狗般祈求的眼神:“枝兒,方才那個,能不能再來一次?”
說完,他還眨了兩下眼,表情十分無辜。
陸枝:“!”
“再、再來一次?”
謝玄點點頭,露出期盼的神情。
陸枝:“……”怎麼好難拒絕的樣子……
“那那那、那就再來一次哈。”
陸枝閉上眼睛,就要“英勇就義”。
謝玄卻突然吻了上來。
陸枝頓時瞪大了眼睛。
謝玄的嗓音忽而變得很低沉,充滿了誘惑力:“枝兒,閉眼。”
陸枝大腦一片空白,乖乖聽話閉上了眼睛。
謝玄喝了酒,唇齒間殘留着醇厚的酒香,和着清甜的提子。
陸枝一下子就醉了。
……
陸枝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的車回的房,次日醒來回憶起馬車上的情景,她既回味又害羞,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了好幾個滾。
謝玄怎麼這麼會親!
謝玄從房外推門而入,陸枝立馬躺平了裝睡。
他笑了笑,坐到陸枝床邊。
陸枝正想着怎麼将醒過來裝得自然點,就聽見謝玄戳了戳她的臉說:“還不醒來?眼睛都快抖成篩子了。”
嗓音溫沉,如春風化雨。
陸枝:“……”
她假裝剛醒,想自然地跟謝玄說一聲“早”,可一看到謝玄的臉,視線就忍不住往他的嘴唇上黏過去。
她自我批評道:陸枝,你流氓。
謝玄拉開陸枝罩在臉上的被子:“快些起來吃飯,今日帶你去見個人。”
特意帶她去見,是他的朋友?
陸枝立馬起了身。
……
春日裡忽晴忽雨,今日是晴天。
謝玄望了眼晴朗天際,說道:“天公作美。”
這話聽着頗有深意,陸枝連忙追問:“這是何意?”
謝玄笑而不答,勾得陸枝的好奇心一直蹦跶。
兩人騎着馬出了城。
城外的一片竹林裡,有一輛馬車正在等候。
等兩人過來了,馬車上下來了人。
陸枝怎麼也沒想到謝玄待她要見的人竟然是——
“薇薇!”
她跳下馬跑過去:“你怎麼來了!”
童薇抱住陸枝:“自然是想你了!”
陸枝這才注意到童薇穿着一身紅嫁衣:“薇薇,你這是?”
童薇戳了戳陸枝的臉頰:“你啊,嫁人了也不知會我一聲,還是聽金承說,我才知曉。”
陸枝:“薇薇,我這嫁得也很突然,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童薇:“好啦,金承都跟我說了。雖然你嫁人沒有知會我,但我嫁人總要來知會你一聲啊。”
陸枝驚喜道:“你是說?”
童薇點點頭,在陸枝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我的這身喜服,好不好看?”
陸枝由衷誇贊道:“好看,特别好看,真襯你。薇薇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新娘子。”
童薇被誇得心花怒放。
她拉着陸枝說起悄悄話:“後面那位便是你的夫君?”
陸枝點頭。
童薇:“聽金承說,是位皇子,他待你可好?”
陸枝:“體貼入微。”
童薇放了心:“如此這般我便放心了,金承說回怙州替你辦事,這小子,喜酒都沒喝上一口就匆匆走了,他說怕生變。”
“枝枝,我也不知你在京城要做些什麼,怕擾了你,讓金承往京城送了封信,今日便這麼來見你。枝枝,若是京城險惡便回來吧,我知你為何回京城,如今陸家惡人都已盡數伏誅,你便不要再冒險了。”
陸枝牽起童薇的手:“薇薇,我心中有數的,你放心。等我實在待不下去了,便跑去投奔你,你記得給我留間屋子。”
童薇:“早給你留好了。”
陸枝:“便知你對我最好。對了,你的夫君可有跟你一起來?可否也讓我見見,是位怎樣的人?”
童薇:“來了,我讓他在車上等。”
她朝馬車喊了聲“夫君”。
人從馬車上下來了,朝着陸枝和謝玄行禮:“吳朗見過皇子,皇子妃。”
陸枝見此人謙虛有禮,舉止得體,便安了些心。
“吳郎君快快請起,我與薇薇自小相識,日後不必如此生分,普通地叫便行。”
吳朗:“那就謝郎君、謝夫人。”
陸枝對此人很是滿意,湊在童薇耳邊道:“薇薇,怎麼碰着的這位書生?”
童薇羞赧:“他上京趕考,路過怙州,盤纏遭人搶了,餓倒在路邊,被我撿着了。”
“我贈了他盤纏,那年他高中,回鄉做了縣丞,後被調任到怙州,他便上我家提親來了。”
陸枝激動道:“這豈不是話本子裡的一見鐘情,薇薇,可讓你碰着了。”
童薇羞得低下頭揉衣角。
陸枝:“金承知你大婚,可曾送禮?他若是沒送,我可要好好教訓他。”
童薇:“送啦,也不知道他拿來的那麼多錢,竟送了一箱白銀!”
陸枝擠了擠眼:“我哒。”
“不過這傻小子,送得還挺實惠的。”真是送什麼都不如送錢。
童薇睜大了眼睛:“我說他怎麼那麼多錢,是你讓他取走的?”
陸枝:“嗯嗯,他是替我辦事,放心,這孩子從小來到我家,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信得過他。”
童薇沒再多說什麼。
“枝枝,若你要回怙州,便直接來我家,帶着你的夫君一起來,我養得起你們。”
陸枝抱着童薇蹭了蹭:“那等我變成窮光蛋了,就去你那蹭吃蹭住,到時候你可千萬别嫌我煩,要趕我走。”
童薇:“我哪舍得趕你。”
……
陸枝目送着童薇和吳朗乘車離開。
“謝玄,謝謝你,能見到薇薇,我特别開心。”
謝玄:“你能歡喜便是再好不過。”
陸枝看向謝玄:“現下我終于知曉你那句‘天公作美’是何意了,薇薇穿了喜服來,若是下雨,定會髒了。”
謝玄笑笑:“看她模樣,定是不會懼髒,隻是天晴好,會更好一些。”
陸枝突然想起,道:“謝玄,上回從暮市回來,我說下回你想聽的我說給你聽,你可還記得?”
謝玄:“記得。”
陸枝雙手搭上謝玄的脖子:“雖說現在有些晚了,但我還是想把這事完成。”
“你是我的——夫君,這個名分可還喜歡?”
謝玄親了親陸枝的額頭:“不晚。我喜歡至極。”
陸枝抱住謝玄:“謝玄,你曾說我對你情誼尚淺,這不是事實。”
“在去暮市之前,我便喜歡你了。”
謝玄抱緊陸枝:“若我再早些察覺就好了,那樣我便能早些娶到你,将你護在身邊。”
兩人騎着馬往回走,路上談起怙州過往。
陸枝:“這麼說,你已經看過那幅畫了?”
謝玄評價道:“畫功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陸枝四指并攏,對天發誓:“我發誓,那畫真不是我畫的。”雖說她不善畫工,但基本上還能畫個人樣的。
謝玄偷笑:“我知曉,後來秦姨看到那畫也吓了一跳,她說當時急急忙忙找人畫的,讓你帶着,那人吹噓畫什麼都惟妙惟肖,隻需一言描述,便能畫個七八成像,秦姨大罵此人招搖撞騙,還去報了官。”
陸枝驚訝:“那豈不是你那畫像被衆人都瞧了個遍?虧我還緊捂着,想着找個機會燒了。”
謝玄:“下回你給我畫一幅。”
陸枝:“行啊,隻要你看得下去,先說好啊,我的畫功可比那畫師好不了多少。”
謝玄:“無妨,有那畫師墊底,你畫成如何我都不會失望。”
陸枝:“……”聽着不像是誇她。
兩人繼續往前騎着,謝玄突然喊道:“枝枝。”
陸枝一愣:“你怎麼想起這麼叫我了?”
謝玄:“方才吳夫人便是如此叫你的。”
陸枝:“是呀,她一貫如此叫我。”
謝玄:“那我以後也如此叫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