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錦:“口說無憑,我如何能信你?”
陸枝:“那就看公主是要做一國皇後還是回凰國繼續做個不受重視的公主了。”
韓錦被“不受重視”四個字刺痛了眼,咬牙道:“好,我會盡快安排。”
陸枝将寫過的紙借着手臂遮擋拿下塞進衣袖裡,又寫了幾張紙恭恭敬敬地呈給了韓錦。
上頭寫了一些可補氣血的藥材。
她将剩下的紙張塞進懷裡,她就不信流光敢搜她的身。
韓錦訝異于陸枝的謹慎,配合地接過藥方離開。
流光攔住她:“敢問公主,皇後娘娘給公主寫了什麼?”
韓錦睨了他一眼:“你敢攔我?”
流光垂首:“不敢,但陛下吩咐皇後娘娘一言一行需得向他禀報,還是公主體恤。”
韓錦一把将一沓藥方甩進流光手裡:“看看看,給本公主好好看看!若看不出個什麼名堂,本公主平白受你的氣,可是不會輕易罷休。”
流光一張一張看了過去,都是些藥材,他不懂,問道:“公主,這些藥材是?”
韓錦:“陸姑娘看我氣色欠佳,給我開了些補身子的藥。怎麼,流将軍也想要熬來喝喝?”
流光将藥方退還:“公主說笑,多謝公主。”
韓錦接過,問道:“将軍可看出什麼來了?”
流光:“未曾。”
韓錦道:“方才我說過,我平白受氣,若你沒有看出什麼,我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流光:“公主想如何出氣?”
啪——
韓錦打了流光一巴掌,警告道:“下回不要擋本公主的路。”
她說完便氣沖沖地離開了。
但韓錦到底是個養尊處優的公主,打起人來不似陸枝那般有勁,流光不痛不癢地動了動下颌。
陸枝看這一巴掌看得解氣,心情有些好,她撿起地上的兩支箭,走到流光面前笑了笑,想損他一頓又發覺此舉太過幼稚,于是作罷。
流光道:“還請皇後娘娘将紙張拿給微臣。”
方才他數了數,韓錦手裡有三張。
宮女拿了十張來,除去韓錦的三張,陸枝手裡應該有七張。
他得知道這七張裡寫了些什麼。
陸枝拒絕。
流光道:“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微臣。”
陸枝冷笑一聲,張開了雙臂,示意讓他來搜。
流光朝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上前搜陸枝的身被她一把推開。
她要笑不笑地看着流光,用口型說道:“将軍想看,便将軍自己來搜。”
流光沒動。
陸枝遠遠看見謝瓒朝這邊走來。
她解了腰帶扔在地上,款款走向流光,所有宮女不敢再看,低下了頭。
流光往後退了一步:“皇後娘娘,還請自重!”
陸枝沒有停下,擡手作勢要扯開衣領。
流光立馬側過頭:“皇後娘娘!”
陸枝勾唇一笑,趁機抓住流光的手往自己鎖骨處一抓。
香肩外露,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兩道隐隐冒出血的指痕。
流光一驚,推開陸枝。
陸枝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順勢倒在地上,緊緊抓緊領口的衣服,一副受了欺辱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憐模樣。
謝瓒立馬趕了過來。
“枝兒!”
陸枝雖然聽得想吐,内心不恥自己的所為,但還是緊緊抓住謝瓒的手臂,裝出十分害怕的模樣。
她得創造機會。
謝瓒狠狠瞪了流光一眼。
流光想要辯駁:“陛下,我……”
陸枝不給他辯駁的機會,擡起染了淚的雙眸看向謝瓒,露出祈求的神情。
謝瓒從未見過陸枝這般主動向他示弱,一時間竟有些鬼迷心竅。
他将陸枝抱起,對着流光下令道:“自行去領杖責,多加二十。”
流光知曉辯駁無用,應道:“是。”
陸枝看着流光,暗暗勾起唇角。
流光此番挨幾十闆子,必然有傷在身,加之無辜心裡有氣,便沒有心力顧及得那麼周全,總會有疏漏,那麼守衛也會有所松懈,到時候韓錦就更好混進來些。
雖然她沒打算用韓錦,但既然碰上了韓錦,當然是用韓錦更好。
畢竟韓錦的心在謝瓒身上,她們的利益暫時達成一緻。
謝瓒将陸枝抱到了皇後居住的忘憂宮,他輕輕将陸枝放下。
“來人,拿藥來。”
宮人立刻小跑着将藥取來。
謝瓒拿起了藥瓶,看這架勢是要親自給陸枝上藥。
陸枝眼角一抖,奪過藥瓶,用口型說道:“我自己來。”
她跑到簾子後面,拉開衣領,拿着藥瓶一抖一抖地把藥粉倒在了傷口上,貼上藥貼。
待處理完,她低頭一看,才想起自己的腰帶還掉在剛才的地方,沒撿起來。
她摸着腰間,掃了眼周圍,準備扯下束簾子的帶子來臨時充當一下腰帶。
一隻手突然伸了進來,上頭躺着她遺落的腰帶。
看衣袖,是謝瓒。
陸枝:“……”
雖然心裡膈應,但比起膈應,她更不想衣冠不整。
陸枝拿過腰帶束好,又恢複了那副冷情模樣。
謝瓒:“今夜和朕一同用個晚膳,可好?”
不好。
陸枝本想拒絕,忽然想起了她從發簪上取下來的那顆藥丸。
這是個好時機。
陸枝:“好。”
她下意識地用聲音回答,驚覺自己的聲音竟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