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枝從疲憊中掙紮出來往下面看去。
一隊人從城寨中出來,領頭的是位中年男子,騎着馬,後面跟着一群嬌娘,看着是要下山。
陳冕問道:“這是要做什麼去?”
陸枝:“大抵是下山采買,看,去的基本都是女子,隻有領隊的是個男子。”
陳冕點了點頭:“那這是要去買什麼?”
“下酒菜?不會是把殿下——”
他不敢再說,陸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謝玄在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寨子裡很快出來了人,在城門上貼了兩張大紅喜字。
陸枝的臉色更難看了,手扶着的那塊樹皮被她硬生生地扒了下來。
若娘趕緊扒拉下陸枝的手給她清理指縫:“小姐,怎麼了這是?”
陸枝深呼吸了一口平緩下怒氣,盯着門口語氣冰冷道:“謝玄要成親了。”
這喜字早不貼晚不貼,偏偏是謝玄進去後貼了,這還能讓她怎麼猜想?
一群人噤若寒蟬,大眼瞪小眼。
沐武立即替主子解釋:“應是被逼的。”
陸枝沉聲:“我知道。你們先待在這,我跟着那群隊伍下山。方才見她們都戴着面紗,倒是容易混進去。”
“沐武,此處便交給你了,待我進去後,會想辦法給你們發信号。”
沐武點頭:“好,夫人小心。”
陸枝拍了拍若娘的手,看向沐武:“護好若娘。”
沐武:“定然。”
……
陸枝跟在那隊人的後面入了城,從脂粉鋪跟到首飾鋪再到成衣鋪,一直在尋找替換的機會。
成衣鋪下手的機會大。
那些女子需要将成衣穿在身上看看效果,陸枝耐心地躲在暗處觀察着某位女子,待她們确認好款式,她潛入店内捂住換衣裳女子的嘴将其敲暈。
陸枝換上她的衣裳走了出來。
一女子接過陸枝手裡的衣裳,道:“老闆,便要這個樣式,去取一件新的來,尺寸和這件一樣。”
成衣鋪老闆連連應聲,将成衣包好。
一行人返回山上。
上山途中,一女子想要揭下面紗透個氣,被另一女子阻止,她低聲道:“别摘,大小姐要我們戴上面紗,是不願讓新姑爺瞧别的女子,你待會若是忘了,可有的受。”
女子悻悻地收回了手:“謝姐姐提醒。”
陸枝捏了捏手指,微微垂着頭跟着進了寨子。
她小心地觀察着寨内的守衛情況,目之所見便有四五十人,不知未見的有多少。
謝玄帶出來的人大抵一百來号,這一百來人經過謝玄的訓練,若真打起來,勝算應是有的。
金承站在台階上迎人:“趙光大哥,辛苦了。”
“各位姐姐,辛苦了,我給姐姐們備了解暑的綠豆湯。”
這群女子走完山路又熱又渴,聞言立刻喜笑顔開:“還是金承弟弟最貼心。”
金承:“趙光大哥一路辛苦了,也去喝一碗。”
趙光擦了擦汗:“不了,我還得去盯着布置,你帶她們喝完就趕緊去大小姐那邊,别耽誤時辰,大小姐可是今晚就要拜堂。”
金承應道:“是,趙光大哥。”
陸枝跟着一起去了廚房。
金承表現得乖巧,将綠豆湯一碗一碗給人送到手上,到陸枝時,陸枝接過,道:“謝謝金承弟弟。”
金承眼皮一跳,這是師姐的聲音。
陸枝背過身将湯喝了,把碗遞還給金承時用手指輕輕敲了兩下碗沿。
金承思索了片刻,明了了陸枝的意思,他放下碗道:“諸位姐姐若是喝好了,便随着我去大小姐房間伺候大小姐梳妝打扮。”
衆人紛紛放下碗,掩下面紗,跟着金承走了。
馬倩在房内等候新嫁衣,謝玄已經讓她叫人綁來了房間換好了喜服。
陸枝進房一看謝玄被五花大綁地綁在床上,心裡的怒火噌地一下子冒了出來。
她看了看房内的陳設,馬倩的梳妝台上放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屋内伺候梳洗的女子有八位。
放倒這些人倒是不難。
陸枝趁着靠近馬倩的時機拿走了桌上的匕首,她正要制服馬倩,被馬倩一聲呵斥驚了一下。
馬倩一腳踢倒一個女子,罵道:“賤/蹄子,扯到我頭發了不知道啊?”
那女子吃痛卻不敢辯駁,爬起來跪着求饒命。
馬倩抓起桌上的木匣子往她頭上扔:“要不是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就死了,晦氣東西,滾出去。”
女子被砸得頭破血流,緊咬着嘴唇退出了房間。
此舉有殺雞儆猴的效果,一群人頓時小心翼翼起來,大氣也不敢喘,垂着頭的眼睛裡是馬倩看不到的痛恨。
陸枝繞到馬倩的身後,以迅雷之勢捂住馬倩的嘴,一刀抹了馬倩的脖子,溫熱的鮮血濺了一手。
馬倩瞪大眼睛抽搐掙紮,陸枝往心髒處補了一刀,馬倩頓時沒了動靜。
一群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到,正要大喊,陸枝喝道:“誰叫出聲,下場同她一樣。”
一群人立馬捂住嘴哆嗦。
陸枝把馬倩扔開,拿着帶血的匕首走向床邊,一隻腳踩在上面,歪頭一笑:“夫君,我來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