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枝習慣了多賴會兒床,謝玄卻每日都起得早,他說“兵要忌惰,武不可廢”,故而與将士們共同操練。
他看陸枝還在安睡,會輕手輕腳地起來穿衣,出門前也總會親親陸枝的額頭。
陸枝心知自己不該落下武功,故而在起後會自己再找個地方獨自練一會兒。
她學的是劍,謝玄特意親手打了兩把劍,正好是一對,她的這把取名昭明,謝玄的那把取名雲霄。
關于劍名,謝玄如是解釋道:“你是那明媚的朝陽,我便做繞朝陽而生的層雲,不離不分。”
陸枝感動,将兩把劍養護得十分仔細。
袖箭一做好便送到了陸枝這。
陸枝立了幾個靶子教寨中女子如何使用袖箭,她站在靶子五米開外的地方,指着袖箭上的一個按鈕機關道:“将袖箭戴在腕間,隻要按下這,過大抵五個數,”她将手甩出對準靶心,“袖箭便能射出去。”
那袖箭正中靶心。
她道:“袖箭距離大抵我到立靶隻有這般遠,不過若是有人近身也足夠用了,各位姐姐都來試試?”
這群女子從未碰過這類傷人事物,猶猶豫豫地按下按鈕後吓得立即将手甩出,扭過頭緊閉着眼睛不敢去看,結果袖箭飛得滿天都是,落在地上砸出一片嘩啦啦的聲響。
若非這些箭镞是可循環利用的,陸枝鐵定要心疼一會兒。
這甩的都是錢啊……
女子們看着滿地落箭,略帶抱歉地看向陸枝。
陸枝笑笑:“無妨,多試試便好了。”
“若娘,你也跟着多試試。”
若娘:“好。”
衆人按照陸枝教的方法摸索着去試,袖箭小巧,箭镞隻能裝五支。
五支試完,他們便撿起地上的箭镞安進機關從頭來過。
陸枝站在後面看衆人練了一會兒,看她們漸入佳境,便打算離開回屋繼續搗鼓她的藥丸。
而且過段時間便要中秋了,她也要想想怎麼讓衆人好好過個節。
楚悅練得最好,正中了靶心,欲向陸枝分享喜悅,見陸枝要走,喊道:“陸姑娘,且留步。”
陸枝止步:“楚姐姐有事?”
楚悅:“我方才命中靶心了。”
陸枝看向那個靶子,露出笑容,毫不吝啬地誇獎道:“楚姐姐初次用袖箭便可命中靶心,可見姐姐實在聰慧。”
“其他姐姐未曾命中也無需氣餒,若想要回回命中非一朝一夕之功,勤加練習,定能達成。”
楚悅一衆人将這段日子裡陸枝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認定她非窮兇極惡之人,而且臨近中秋,她們心中愈發擔憂,決意将所知曉的告知陸枝。
楚悅看了眼衆人,衆人對她點頭,她繼續道:“我們有一事要告訴姑娘。”
陸枝察覺到她們是要說什麼重要的事,她猜想很可能是解開她和謝玄疑惑的重要線索。
她看了眼附近有人走動,便道:“想來姐姐們是有重要之事要說,不妨咱們進屋講。”
入屋後,楚悅雙手搭在一起垂首鞠躬,道:“中秋将近,姑娘定要小心。”
陸枝不解:“楚姐姐這是何意?”
楚悅看着陸枝,面色凝重:“鳳州州官每逢中秋便會讓人上山來索要安寨費。”
陸枝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說什麼?”
她雖然心裡信隐隐對州官有過一點猜測,但她并不希望這個猜測成真,所以并沒有和謝玄講,後沐武下山打探到城内并沒有什麼特别強勢的家族,她對州官的懷疑便更甚了。
當下楚悅說出來,她并不驚訝,而是心頭沉重。
楚悅面露憤恨:“鳳州州官與匪勾結,他才是鳳州最大的匪患!”
陸枝的眉頭皺成了山峰。
不好的猜測還是成了真。
若是州官,這一切便都更說得通了。
因為有州官暗中打點,以鳳州百姓作為保命牌,這座山寨裡的匪寇明明不成氣候,卻能惹得朝廷讨伐回回落空。
按楚悅所說,鳳州州官向山匪索要安寨費,那就說明這些山匪都是他特意豢養的!
怪不得元霜不跑,是跑也無用。
想來山匪下山搶掠百姓,大概率也是他指使的。
若真如此,那這州官當真是個窮兇極惡的吸血鬼,竟以一州百姓的血汗錢來供養自己!
陸枝沉下眸色,道:“楚姐姐,勞你将所知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楚悅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