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烽煙很想嘲諷他,看吧,你就是記挂她,你從來就沒忘記過她。
可沈厭已經被折磨到神智不醒,滿心的擔憂讓他說不出任何諷刺的話。
“沈厭,你快放出我!”
“沈厭你醒醒,撐住!”
“沈厭!沈厭!”
地上的人越發虛弱不堪,黑布上的金紋不斷閃爍,沖破不了禁制的烽煙氣急敗壞,忍不住咒罵林深。
“該死的黑心狐狸,當初就應該砍了你。”
“别砍了,救人要緊。”
熊年年一陣風似的出現,瞧見沈厭的皮膚已經紅到發黑,氣息微弱,當即喚出冰冰泉。
将人妥帖放好後,她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看他臉色逐漸好轉,松了口氣。
熊年年起身準備去一旁等待,還未轉身,忽地被人一把扯住,她低下頭。
隻見沈厭雙眸緊閉,一隻手緊緊抓着她的衣角,口中喃喃,“别走……”
因着動作,他手中的東西滑落在池内,熊年年将其取出,端詳過後才想起這是自己給他的小木人。
沒想到,他一直留着。
頓時,她心生柔軟,隻覺得以往的一切在此刻都是值得的。
熊年年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換回本音安撫,“我不走,在這陪着你。”說完,見衣角仍被抓着,她隻好在池邊坐下來。
山洞再度回歸平靜,烽煙此時開口,“你不是死了嗎?”
熊年年翻了個白眼,“誰說我死了?”
“你在臨仙宗的命燈都滅了,掌門還給你舉辦了葬禮,還挺隆重的。”
“……”啊這,這話她沒法接,“但我人還在。”
“不是鬼?”烽煙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欠揍,“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難看死了。”
熊年年默默換回本體,警告他,“你别跟我徒弟說出真相,我有任務在身,他不方便知道。”
烽煙劍嗓音發懶,“要我答應也可以,那你得……”
“烽煙哥哥!”雲台夕照跳出來趴在他跟前,用小胖手戳戳被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劍,“你怎麼變成這樣子啦?”
“……”烽煙早該想到,熊年年回來,這倆魔星自然也不會落下,他與他們向來不對付,于是選擇裝死。
雲台夕照既然是他的魔星,那絕對是有前情往事在的。
兩人從冰冰泉裡撈出一條肥碩的魚,輕松地扯開黑布,在烽煙還未來得及反應時,抽出劍穿過魚身。
“呸呸呸,臭小鬼,說過多少次不許拿我來烤魚!”烽煙氣急敗壞地奪過劍,狠狠甩掉魚。
雲台夕照捂着耳朵,理直氣壯道,“剛才我們問過你了,你不說話當然是同意了。”
“放屁,你們什麼時候問我了?”烽煙氣得臉漲紅,問向熊年年,“你聽見了嗎?”
樂得吃瓜看戲的熊年年煞有其事地點頭,“我聽到了。”
“你!”烽煙還想再說些什麼,雲台夕照上前拍了拍他,人頓時又回到了劍體内。
不想再被噩夢似的魚腥味折磨,烽煙連忙大喊,“我答應你!你快讓他們住手!”
熊年年眯起眼,朝雲台夕照招招手,給了他們一人一串糖葫蘆後,道,“早答應不就好了嗎?”
這個惡毒的女人,烽煙恨恨地想,跟沈厭這小子簡直絕配。
池邊又繼續吵鬧起來,幾人嬉笑怒罵,誰也沒注意到泡在泉水内的人轉瞬即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