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君向她伸出雙手,作捧碗狀:“誰說我不想喝啦,我逗逗你的。”,林遠君臉湊近高函的臉,眯着眼睛歪着頭笑。月光在她臉上撒下了潔白的光輝,讓高函想到她搬到這個村裡之前的時光。
她那時和媽媽一起生活在一座槐花香洗禮的城市,吃完晚飯後,她們會在荷塘公園。高函最喜歡的是那面湖,月光撒下細細小小的鑽石,銀波閃閃,水面将萬物吸納,在藍色調上展示另一面的世界。
夜晚月光從此與林遠君綁定,多年過後的高函在望月思人時,這晚的笑容仍能清晰浮現。
高函奉老媽之命送達完成,她們還擔心林遠君出于客氣疏離不會喝,沒想到林遠君最後老老實實地端走了。林遠君雙手環抱,跺了跺腳,催促高函趕緊回家,天冷,又說明天她會洗幹淨碗還給她。
高函連聲應好,她頗有勝利感,像個凱旋的大将軍,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一碗銀耳雪梨湯,銀耳自在地張開,雪梨安安靜靜,散發着光澤。林遠君其實特别愛喝糖水,不過隻有媽媽煮給爸爸時自己能蹭到一碗,專門為她而煮的這還是第一碗。她虔誠地慢慢咂摸着甜蜜的滋味。
她剛才想明白了,高婉雲和高函對她好,那麼她也要改變對她們的社交策略,不對,不能再用策略謀略,自己應該真心地面對她們,她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真心?她的真心在哪?真心是什麼?放任自己的真實情緒表達嗎?對于她來說,真心被她一點點捏碎,她笑自己:趁着還沒碎成渣,趕緊撿起來用一用。
雖然找到真心很難,但是林遠君相信,有高婉雲和高函兩個人在,她能夠把落灰的真心修修補補,再把它擦得光彩照人。
今夜,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