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府内,赫連溫淺在太師椅上打坐,黑白雙玉的手法陰毒,當日對她下的都是殺招,傷了她的内腑根基。
卧房外人影閃動,一股精純靈力自天靈穴而入,至檀中,過鸠尾,到任脈退回往複,溫淺的内腑霍然而愈。
她緩緩吐納數次,而後看向窗外問:“你這紅毛小狗,小槿的傷夠你忙活了,你還有力氣來我這?”
門外人影推門而入,白色的襯衣在他身上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樣滑稽,他不客氣的坐在溫淺對面,用銀叉戳桌上面的果盤。
“小爺我是上古神獸!是猙!猙獸,你這人類,隻剩個軀殼了,還要逞口舌之快。你中毒了知不知道,我不來,你指不定又下地府了。”溫淺口中的紅毛小狗,正是在炸毛的墨鸠,他惡狠狠的朝溫淺呲了呲牙。
“調息幾日便好,你撈你相好的都把自己撈廢了,就這點靈力,還不省着點,小槿還需要你照看。”溫淺披了件衣服起身,從櫃子裡掏出了一個匣子丢給了墨鸠。
他打開一看,一棵五百年份的靈草躺着盒中,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兩百年前我就找不到這種好東西了,不愧是你。”墨鸠也不客氣,放進嘴裡咯吱咯吱嚼了一陣子,原本隻有十二三歲的身量肉眼可見的長高了許多,寬垮的襯衣被撐起,與肌膚完美的貼合,最重要的是,他的發色變成了燦烈如火的紅。
恢複身形的墨鸠找了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雖然這點靈氣撐不了幾日,但還是謝了。”
“本來我也用不上這種東西,給你相好的多吸幾口,好早日離開小槿的身體。”溫淺眸光淡淡,并不在意這種但凡放出點消息就會令大陸修靈者沸騰的東西被墨鸠随口幹嚼了。
“什麼相好的,你老胡說什麼!”墨鸠被戳心事,他背過身去,隻剩下嘴硬,“倒是你,一口一個小槿,又去和地府做了幾年交易,才給了你生魂能有感情的與他交談?”
“也就三百年。”溫淺如實回答。
“也就?”墨鸠又炸毛了,他指着溫淺憤憤道:“簡直冥頑不靈,你以為你是鳳霄那家夥嗎?老閻王沒告訴你她是紫微星入命,是有天道氣運的人嗎,你雖然是個皇女,但是又沒有皇帝命,一個普通人類能有幾世輪回?你與鳳穆槿本就隻有一世姐弟親緣,這麼執着幹嘛。”
“他過得不好,我想親眼看他有人可依才行。”溫淺睫羽微顫,她與虎謀皮,與閻王交易,讓她能帶着記憶轉世,代價修煉煞道,日後将生魂留在地府為閻王看守三生河畔五百年,這次她又多加了三百年,從閻王那換了三口氣,隻為了在與穆槿交談時能不那麼生冷。
“在紫薇星身邊的人,本來就氣運難定,就這麼想和天鬥?”墨鸠隻是個神獸,光化形生智就要耗費千年光陰,他很難理解溫淺的做法,甚至覺得可笑至極。
“我倒覺得,人定勝天。”溫淺周身煞氣濃郁翻滾,凍得墨鸠都打了個哆嗦。
“這種話鳳霄也說過,你們個個都說這種屁屁話,哥也是,作為一個神獸,就愛救這救那,看顧你們這些凡人百姓。”墨鸠越說越氣,自己尋着味,從溫淺的櫃子中翻找出剩下的幾根靈草,囫囵嚼了才解氣。
溫淺也不阻攔,甚至起身還倒了杯水遞給他:“也不全為大義,閻王告訴我,我在人世間還有血脈。”
“血脈就血脈呗…”墨鸠眯眼回味了一下靈草的味道,忽的睜大眼問她:“血脈?!什麼意思?你難道有遺腹子?”
“我出征前,雖然沒有娶夫,但府中有一簉室,姓赫連,我死時他已有孕,後誕下一女,承襲了我的爵位,可惜赫連氏隻是一介平民,沒有能力去幫稱她,她最後死于黨争之中,留下的後代就改姓赫連。”溫淺說起這些往事,臉上難得有神采。
“怪不得你現在留在赫連家,這算下來,多少有你的血脈在裡面。”墨鸠吃了個大瓜,歎道:“看來你和鳳霄一個德行,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為了争這點靈力,五大家總有一天會翻臉,鳳霄現在又是個木頭腦子,留給我安頓赫連家的時間不多了,你也早點讓墨螭出來,給穆槿一個安穩日子吧。”
墨鸠撓着頭從赫連府出來,手上拿着一個琉璃模樣的瓶子把玩,裡面懸空飄着的是墨螭的三魄,眼下隻是蚯蚓模樣,旁邊還有他撈回來的星星點點的碎片。
他把斂魂盞朝臉上貼了貼,撇嘴嘀咕:“他們一個個的都有人陪,哥,你也早點回來陪陪我吧。”
第五家宅院裡,穆槿習慣性的窩在吊椅中午憩,他需要花時間消化一下今天得到的信息,第五霄還是不怎麼放心他,叫人搬了半個健身房放到園中,把健美車,橢圓機,訓練架這些器材挨個練了一遍。
第五霄身材勻稱,又穿了運動背心,腰腹部露出了完美的肌肉線條,幾個年輕園丁的視線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有了靈力後,大多數人開始隻在意修煉不注重鍛體,有第五霄這樣身材的,還真是鳳毛麟角,就連易宏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瓊華在一旁站不住了,脫了制服外套,撸起袖子一口氣拉了八十個反手引體向上。
第五霄皺眉往旁邊退了幾步,看傻子一樣的問:“你吃太飽了?”
“她開屏呢,大小姐您不用管她。”易宏根本沒眼看她,跟這個鐵憨憨在一起,真的是太丢人了。
“什麼話,什麼話!女人的下午就應該在健身房揮灑汗水,幽姐都這麼有料了,還這麼努力,我也不能落下啊,你說是吧,幽姐。”瓊華說話間又拉了幾個,順勢把肱二頭肌露了出來。
第五霄沒想搭理她,轉頭跑起步來,小花園不大,她隻能來回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