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司淵系着垃圾袋的動作一頓。但他沒轉過頭去看她,暗暗琢磨了一下她那句話的意思後,悶聲開口,問:“我們,什麼關系?”
溫辭:“朋友呀。”
司淵始終沉默着,不知道是滿意她的這個答案,還是不滿意。
他給垃圾袋打上最後一個結,剛轉過身,擡眸便對上溫辭那雙幽怨的目光。不知何時,她悄無聲息站起身,繞到了司淵面前,迫使他面對自己。
“你怎麼不說話?”溫辭問他。
司淵唇瓣顫了顫,剛要開口,又被她打斷。
“司淵,在你心裡,我該不會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吧?”她又問。
“沒,不是陌生人。”回答這個問題時,司淵的反應很快,甚至連語氣也有點急促。他怕回答慢了,她會生氣。
萬一,她不理他了,可怎麼辦。
可朋友這兩個字,他也有點說不出口。因為他并沒有把她當做朋友。他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有。
正如霍懈北所言,他是哥哥。他把她當成親人,當成妹妹。
溫辭聽了他的話,微蹙的五官逐漸舒展開來,眉眼間滿是笑意,仿佛對他這個回答很滿意。
不僅如此,她還化身為司淵的小尾巴。他把垃圾提到門口,她跟着。他去洗手,她也跟着。嘴也沒停,一直碎碎念。
卻也一直沒有回歸到剛才的話題上。
這讓司淵抓心撓肝了好一會兒,他一直好奇,她想要把兩人的關系轉變成什麼。可她不說,他也不好貿然開口詢問。
忙完這些瑣碎,司淵正準備開口問她要鑰匙,她卻先他一步開口:“司淵,我有話想問你。”
他隻好随她來到客廳。沙發是三人位的,兩人分别坐在沙發一側,中間空出好大一個位子。
溫辭:“司淵,你讨厭我嗎?”
司淵搖頭,擲地有聲:“不讨厭。”
溫辭先他一步坐下,司淵猶豫一瞬後,坐在了離她最遠的位置上。
“那你為什麼要離我那麼遠?”說話間,她站起身,往他這裡挪了兩步後,又重新坐下來。
司淵垂眸,雙手交叉放于膝上。餘光瞥過身側,純白色裙擺無意間落在他的黑褲上。夏季的衣服單薄,司淵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馨香和源源不斷的熱度。
她的體溫,好像比他高很多。靠近她的那條腿,好似也被她的體溫所染,溫度逐漸變得高了起來。
情不自禁的,他的手指跟着蜷了蜷。
口幹舌燥,是司淵此刻唯一的想法。他想離她遠些,可沙發就這麼大,她又緊貼着他,他避無可避。
“司淵,你有女朋友嗎?”溫辭側過身,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看。
司淵沒有想到她會忽然之間關心自己的感情生活,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沒有。”
溫辭又問:“那你之前有談過戀愛嗎?”
同時,司淵清楚感覺到,他說完沒有這兩個字後,溫辭又往前蹭了蹭。她的裙擺,像是過了電一般,他大半個身子都是麻木的。
司淵抿了抿唇,挺直腰背,盡可能讓自己神色平穩。
在她熱切的注視下,司淵轉頭看了她一眼。漆眸沉沉,溫辭連心跳都慢了半拍。
“也沒有。”他說。
“太好了。”語氣裡,是她止不住的雀躍。
“好?”司淵疑惑:“為什麼這麼說。”
溫辭:“因為我也沒有啊。”
司淵知道,她并沒有說完。
他也一直在等着她說後面的話,可她卻忽然安靜了下來,一臉欲言又止,隻知道盯着她看。同時,司淵注意到,她看他的眼睛裡,忽然多了一種陌生的情愫。
她的眼神,令他慌張、失措,甚至是無所适從。
他好像已經猜到她接下來會說什麼了。
“司淵,不然我們兩談戀愛吧。”這些字句,就像是一顆又一顆的巨石,從天而降,砸穿他的外殼,直墜心底。
她果然是這麼想的。
司淵猛地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手心浸出的些許潮濕,不就是他不知所措的證明。
指甲在冷白的指尖留下幾個月牙的痕迹,輕微的痛感讓他的頭腦從混沌中脫離出來,逐漸變得清醒。
“司淵?”溫辭見他不說話,擡手拽了拽他的衣擺:“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啊?”
“我們還互相不了解。萬一,我是壞人呢?”司淵問她。
他沒說願意或者是不願意,晦澀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正緊緊拽着他腰間的衣擺,好似他不應,她便不會松開一般。
可霍懈北說了,他是哥哥。
而他,在認出她是誰後,也一直把她當妹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