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是啊。”
溫辭嘀咕了句,但聲音莫名小了些。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有多莽撞。可在她心裡,壞人這個詞,根本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他神色有幾分無奈,輕輕喟歎一聲,又緩緩開口,試圖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對待感情,不應該如此沖動。尤其你還是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的。萬一,我心思不純,對你有所圖謀呢?”
司淵低沉的聲音緩緩落在耳畔。他想不明白,心思缜密的霍懈北為什麼會生出這樣單純、對人絲毫不設防的孩子來。
聽他說到圖謀二字,溫辭的眼睛唰一下亮了。
“司淵,那你怎麼就知道,我對你就沒有圖謀呢?”她說。
司淵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她說這句話的意思。
他也就那張臉,還看得過去。除此之外,他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她圖謀的。
想到這裡,司淵面色一僵:莫非,她看上的,真的是他這張臉?!
司淵想起她剛才說的談戀愛的事情,笃定了他的猜測。
而她還在看着他,司淵的臉慢慢有些紅了。
“司淵,那你圖謀我什麼呀?是我的錢?還是我的人?”
溫辭的聲線本就溫婉。如今,她整個人又極其放松,尾調微微上揚,帶着幾分慵懶,像是在同他撒嬌。
司淵胸腔裡忽然湧上一股燥意。
但他的語氣依舊溫吞:“沒有,我沒有圖你的錢,也沒...”
溫辭根本沒有讓他把後面的話說完,她打斷他:“既然不是圖我的錢,那就是圖我這個人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的想法一緻哎。”
司淵張了張嘴,對上她的笑顔,他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至于是為什麼,他一時也想不明白,也不願想明白。
溫辭還在繼續碎碎念:“你看啊,我們兩個都沒有談過戀愛。你沒有女朋友,而我也沒有男朋友。公平得很嘛。”
她往他這邊傾了傾身,湊在他耳邊,低喃:“而且,我長得也還不錯。司淵,和我談戀愛,你不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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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司淵躺在床上,腦海裡全是她洗完澡後朝他沖過來的畫面,以及兩人的對話。
在她一步一步地誘引之下,關于兩人要不要談戀愛這件事情,他最終是點頭應下了。
因為她說,如果他不答應,那她就不給他家門鑰匙。
當時,他的腦海裡也是一片空白。聽見她說,如果沒有鑰匙,他就不能回家,就得一直在她那兒陪她時,他就有些慌了。
情急之下,他點頭答應了她。随後,他拿着鑰匙落荒而逃,連放在門口的垃圾,都忘了幫她提出去。
可仔細想想,他真的是因為那串鑰匙,才答應她的嗎?
就算她不給他鑰匙,他也并非不能進家門。
他可以翻牆進來,也可以給開鎖公司打電話。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種解決的方法,隻要他想。
可他偏偏選擇答應她無理取鬧的請求。
他翻來覆去睡不着,數不清第幾次從枕頭下面拿出手機。和那夜一樣,他把鈴聲開到了最大,卻一條信息都沒有收到。
自他落荒而逃,溫辭一條短信都沒有和他發。
這讓司淵有點摸不準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或許,她當時隻是随口一說。如今冷靜下來,頭腦清醒,後悔了也說不定。
這樣也好。
不然,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跟霍叔叔交代。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來。睡也睡不着,司淵幹脆坐起身,拿了筆記本電腦,伏案工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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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
司淵從她這裡離開後,溫辭給遠在青城的家人打了個視頻電話,主要是彙報這些天學習遊艇的成果,順便給家裡人打了一劑預防針。
她說,她在這裡認識了一個男生,想要談一段戀愛。
爸爸聽完,就問了她一個問題:男生叫什麼名字?溫辭沒有隐瞞,把司淵的名字告訴了他們。
父母的反應也在溫辭的預料之中,兩人沒有反對,隻說讓她拿捏好尺度,注意安全。
溫辭又羞又赧,回了兩人一句:“我們才開始交往呢,進度才不會那麼快。”
挂了視頻後,溫辭本想立即給司淵發點什麼。可又擔心自己把他逼得太緊,會适得其反。猶豫再三後,她睡了過去。
這些天,她終日跟着任薇漂在海上。腦海裡全是考證的事情,不可謂不辛苦。
如今,忽然空閑下來,她整個人都跟着放松許多。這一覺,便睡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