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隐隐慶幸:還好,他醒的比她早。
司淵定了定神,視線落在他身前的黑影上。繼而,手臂一揚,他緩緩抱住黑影。黑影并非是溫辭,而是夏涼被堆到一起,他誤以為是個人。
手臂壓塌了微微隆起的夏涼被,他撲了個空。
“阿辭?”司淵心裡咯噔一聲。
無人回應,房間一片靜谧。
他動作麻利從床上下來,憑着記憶,摸索到了床頭櫃上台燈的開關。
啪嗒一聲,滿室明亮。
房間裡卻隻有他一個人,在空調冷風的不間斷吹拂之下,她曾睡過的地方已經冰涼一片。司淵蹙眉,撫平了她枕頭上的褶皺之後,把手收了回來。
她去哪了?
一邊想,司淵走出了房間。
客廳也一片昏暗。
“阿辭?”他又喊了一聲,依舊沒人回應。
摸着黑,他打開了客廳的燈。
她果然不在家。
他從沙發的扶手上拿起自己的手機,沒有信息,沒有電話,沒有任何說明。
但他約莫能猜到她去了哪。
他沒有忘記兩人出海時溫辭接的那通電話。
她一定是去找那三個人了。
她有自己的社交自由,可司淵依舊有點失落。
他點開了和溫辭的對話框,正猶豫要不要發條信息問一問她在哪,餘光一瞥,他注意到他的筆記本電腦上貼了張便簽紙。
司淵撕下便簽紙,看着上面兩行娟秀的字迹,無聲勾了勾唇。
原來,她給他留了話:
To司淵:
見你睡得熟,沒有喊醒你。我去赴約了,睡醒給我發信息。
落款:溫辭。
就這麼幾個字,司淵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怎麼她寫他的名字都這麼好看!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名字好聽或者寫起來好看過。在此之前,他特别不喜歡别人喊他的名字。
可偏偏,溫辭喊出的每一聲,他都喜歡聽,覺得悅耳。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名字也沒那麼難聽。
捏着那張便簽紙,就像是拿了尚方寶劍。他沒再猶豫,直接給溫辭發了信息過去。
“在哪?”
“要不要我去接你?”
司淵一連發了兩條,不等溫辭給他回信,人已經走出了别墅。
庚辰島就這麼大,遊客們常住的,也就隻有那幾家酒店。常去的地方,也就那麼幾處。
就算她不能及時給他回信息,他也有信息找到她。
或早或晚罷了。
司淵一直拿着手機,他出了巷口沒多久,就收到溫辭的信息。她什麼也沒說,隻是給他發來了一個餐廳的地址。
餐廳的位置和他正走的方向相反,司淵收起手機,掉過頭,往反方向走。
十五分鐘後,司淵到達了酒店門口。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給溫辭發了條信息。
【我到了,在酒店門口。】
【這就出來。】
這一次,溫辭很快給他回了消息。
司淵收了手機,專注看着酒店的大門。
三分鐘後,溫辭出現在酒店大堂,司淵一眼看到了她。正準備迎上去,看清與她一起走出來的幾個人時,他又頓下了腳步,安靜看着。
與她并肩而行的,是上次在手機裡見過的那個叫顧冉的女生。她們身後,緊跟着兩個男生。
同樣,這兩個人也是他曾在手機裡見過的。
掃了一圈,司淵重新把視線落在溫辭身上,目光越發柔和。
溫辭走出大門,停下腳步,其餘三人也跟着停下來。掃視一圈後,她發現了司淵的身影,笑着同他擺了擺手。
司淵緩步走上前。溫辭親昵挽上了他的胳膊,沖那三人說:“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得先回去了。”
“你們好,我是司淵,也是溫辭的男朋友。”司淵一一同那三人點頭示意後,主動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顧冉。”
“你好,顧清河。”
“章揚。”
顧冉最先反應過來,緊接着是顧清河,最後才是章揚。
簡單寒暄了一番後,溫辭和司淵相攜離開。
酒店門口的三人,卻遲遲沒有動作。尤其是章揚和顧清河。
顧冉注意到,兩人的目光始終落在漸行漸遠的那對情侶身上。
稍有不同的是,顧清河大多時候看着的,是溫辭。而章揚,怒目圓瞪,死死盯着司淵的背影。
很快,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
“我怎麼覺得,司淵身上那件衣服有點眼熟。”顧清河率先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章揚,說的話也有些莫名。
章揚咬牙切齒地說:“那是溫辭的。你忘了,上次咱們幾個去玩密室逃脫的時候,她穿的就是這一件。”
顧冉沒插嘴,安靜聽着。但是,她看向顧清河的目光,多了些意味深長。
她這個遠房堂哥的心思,還真是讓人猜不透。但有一點可以确定,顧清河終于不再懼于章揚的存在,也開始主動進攻了。
隻是不知道,讓他做出這樣改變的,究竟是溫辭交了男朋友,還是即将開展沒有章揚在的大學生活。
也隻有章揚,自負又自傲,根本看不出顧清河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