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祁老前輩,我們四人從渤海,千裡迢迢,來到貴寺。是敬重祁老前輩。您的威望遠播渤海之濱。我等四人,也是誠信誠意,前來求取劍譜。為表達我們四人心意,特地帶來渤海神學功夫《長槍法》。”
劍神祁陽泉聽聞,不苟言笑,神态威嚴,望而生畏,道:“《長槍法》一書共包括“長槍說”、“六和原論并注”、“散剳拔萃二十六條”、“長槍式說”、“長槍式”、“長槍圖十八勢并說”六個部分,對“槍法”的器械、特點、内容等進行了詳盡的介紹。槍法精妙,内功心法更是博大精深。在下雖貴為劍神,卻是愧對神這一字。隻有将武器使用的出神入化,才能配得起神。”過了片刻,祁陽泉正色危言道:“隻可惜,老夫短短六十載有餘,還是不能達到如此境界。”
渤海那人,哈哈一笑,道:“祁老前輩,實在謙虛謹慎,我們四人雖說擁有長槍法,卻對這不感興趣。不管它威力如何,内功心法又如何,我們四人,全部不理睬。祁老前輩,既然識貨,定當知道我們四人所說不假,獻出來的槍法,也正表明我們四人的誠信至上!”
說完此話,祁陽泉眉頭緊繃。在場之人,鴉雀無聲,等他發話。就在此刻,一行衆人,手持鋼刀,嚯嚯而來。踏進大門,他們等人,伫立在院中。為首那人,年約五十,發髻極高,闊耳大鼻,嘴唇極厚。他道:“祁兄弟,還記得在下嗎?”祁陽泉聞聲,眺望過去,隻見那人,滿臉皺紋,看上去,不像五十,卻像是六十老翁。祁陽泉腦海回憶,提高嗓音,道:“看你模樣,我們年齡相差無幾,不過,在下細細想來,卻沒有見過你。我們之前認識嗎?”那人冷哼一聲,手中鋼刀彭铛一聲,砍入地面的石磚之上。他道:“在下龍鳳镖局镖師趙增強!不知道祁兄,還記不記得了?一晃三十載。”祁陽泉皺眉緊鎖,回憶往事。現在他六十多歲,過去種種,記憶猶新。他聽到龍鳳镖局,眼眸含光,他嘴唇翕動,道:“原來是趙兄弟!真是歲月不饒人,三十年不見,快要認不出來了!不知道趙兄弟,今日來到圓融寺幹什麼?是賞臉老兄,見證在下的儀式嗎?”趙增強鋼刀一擺動,冷氣已出,道:“祁兄弟,你見過有人拿着鋼刀來參加這金盆洗手的儀式嗎?”祁陽泉,心中猜到七分,面上還是溫聲溫氣,道:“趙兄弟,我們兩個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我記得我們兩個人相識,是因為一趟镖。”趙增強道:“祁兄弟記憶力當真不錯,還知道那一趟镖。我們兩個是從那趟镖,才開始認識的!”祁陽泉道:“不錯,正是那一趟镖。我記得,你送的物品,是一把琴。”趙增強道:“是梅花山莊樊櫻花的追魂奪命琴!”祁陽泉道:“那日烈日當空,炎炎夏季。你從竹林,帶領一幫手下,神色匆忙,馬兒疾馳。我在竹林中,找一個小道,正要去前方的一個城市。”趙增強道:“是的!祁兄。那日有人來劫持物品,你出手相救,最終那物品才安全送達梅花山莊!”祁陽泉聞言,心中疑惑,道:“那今日趙兄,來到貴寺,所謂何事?見你滿臉殺氣!莫非也是來奪劍譜的嗎?”
劍譜二字已出,渤海四人,臉色鐵青。他們四人,心中皆想:劍譜是我們四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奪取!要是奪取,就不要怪我們四人不客氣了!
趙增強道:“我們來了,是告訴祁兄。今日你金盆洗手。以後江湖中的事情,不能再插手了!”說着鋼刀一橫,擺在胸前,又道:“雖說你金盆洗手,但是還留一身功夫。我們镖局,接到一單生意,是要你自費功夫。亦或是項上人頭!”
祁陽泉聞言,心中忐忑,臉面嚴肅,道:“請問這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祁某今日,金盆洗手,是自願為之。不管江湖中,是否有是是非非,祁某一概不管。老夫年紀已大,不想在過問江湖中事兒,為了圖個耳根清淨。”
說罷,欲要金盆洗手。隻見一人,滿身血迹,踉跄而來。他邊走邊喊:“爹爹,有人将妹妹擄走了!我們祁府,上上下下,五十人口,都被人殺死了!”說着,氣血上湧,一噴紅血,口吐而出,當場昏暈過去。祁陽泉身旁幾個年輕之人,立刻抽身,前去扶起。原來這人,竟是祁陽泉的兒子祁隆昌。祁隆昌被那幾個年輕人扶起之後,帶到祁陽泉身旁,祁陽泉臉色鐵青,猶如鬼魅。他雙手掌骨節分明,早已經蒼白。望着心愛的兒子,滿眼仇恨,他道:“趙增強,是你派人到我祁府的嗎?”趙增強否認道:“祁兄,我們龍鳳镖局,沒有去你祁府,全部在這兒。想必,殺你全家的人另有其人!
“哐當”一聲,臉盆裡面的水,被一柄鋼刀,打翻在地。接着,一道人影,來到院中。隻見此人手持一把羽毛拼成的扇子,扇子比巴掌大很多。他道:“祁兄弟,你這想自己一個人偷偷退出江湖嗎?自己找到一個僻靜之地,讓一群老僧人作見證。舉辦一個金盆洗手儀式。就這樣草草了事?不顧天下之事了?”說話這人,正是江湖人稱金扇老頭鄧一州。一把金扇,殺人無數。他道:“在下西藏法師鄧一州。多年未見,祁兄,别來無恙。”祁陽泉見到此人,心中一驚怔。但聽那鄧一州道:“鄧某,從西藏而來,有一件物品,需要交給祁兄弟。”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卷軸。空中甩給祁陽泉。他接住,打開卷軸,見到裡面有一行字“西藏鎮魔圖”。裡面畫了幾隻金羊。他道:“大昭寺的金鼎跪羊!”說完,祁陽泉面色如土,蒼白無血。心中暗想:我知道是誰,血洗我祁府了!原來是二十年前的西藏人。
鄧一州道:“祁兄,你還記得二十年前,羅刹女妖嗎?”祁陽泉回憶,道:“吐蕃贊普松贊幹布統一了全藏,為了繼續穩固自己的江山,便先後迎娶了尼泊爾公主和唐朝的文成公主為妻。兩位公主進藏時,各自帶了一尊珍貴的釋迦牟尼佛等身像。我們兩個身在文成公主的軍隊中。文成公主帶着12歲的釋迦牟尼等身像翻過無數高山,渡過無數江河,經曆地震山崩、狂風暴雪,一路長途跋涉、艱難困苦。當行至現今的小昭寺時,運載釋迦牟尼佛像的木輪車,陷進泥坑中,任憑大力士如何拉拽,也沒有辦法将車拖出。經過文成公主蔔算得知泥坑下是神龍宮殿,釋迦牟尼佛有意留在此地鎮壓地煞。于是在佛像四周支上支柱,張挂绫羅帳幔,進行供養。
而在文成公主進藏之前,松贊幹布在名叫“吉雪印卧堂”的湖邊向尼泊爾公主許諾,随戒指所落之處修建佛殿,可不曾想戒指恰好落入湖内,隻得在湖邊建築寺廟。可是奇怪的是在建寺的過程中,數次遭水淹。于是尼泊爾公主便求助文成公主。深谙風水之道,熟讀易經八卦的文成公主測算後,發現整個西藏地形如仰卧的羅刹女妖,而尼泊爾公主所要建寺的位置正好處于女妖的心髒位置。如果想在此建廟就必須将湖水填平,先将女妖的心髒鎮住。”
鄧一州哈哈笑道:“祁兄,記憶力超人!佩服佩服!今日我來,是告訴祁兄,那日我們鎮壓的羅刹女妖,已經複活。現在來找我們一幹人的事情。那日護送文成公主的人,全部已經被羅刹女妖,奪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