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修明的學生,劉常。
“景城的眼線太多,我隻能在這裡和你說上話。”
徐潔依警惕地倒退兩步:“你要做什麼?”
劉常對徐潔依的反應早有預料,畢竟是一直尾随的陌生人,謹慎一點是應該的。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
徐潔依接過來,是一張劉常和徐修明的合照。照片上的日期水印顯示的是今年年初。兩人相擁而立,都面露笑容。看起來關系的确很親近。
還有一封徐修明的手寫信,很簡短。大意是徐修明預感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讓劉常早做打算,最好趕緊離開景城。
徐潔依此刻腦子一團亂麻,思考片刻後,她将劉常從洞裡拉上來。
劉常出洞後先是環顧四周,見無任何異常才放松下來:“我本來是想直接通過網絡和你說這些事情,但我深知你不會輕易相信匿名網友的一面之詞,所以我隻能來這裡和你當面聊。”
“接下來的話你可以當成我現編的故事,但你不能不信。”
徐潔依擡頭看向他,雖面無表情,心卻提了起來。
“害死徐老師的就是永安的董事長,顧清華。”
“你要小心這段時間每一個蓄意接近你的人,還有,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見過面的事情,你那個警察朋友也不行。”
“為什麼?”徐潔依眸光轉冷。
“永安的勢力太大,我信不過他,或者說,我信不過任何人。”
“那永安的動機是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對于現在的你來說,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我來這一趟已經可以确定東西不在你身上。”
劉常的話叫徐潔依聽得雲裡霧裡,她想問清楚細節也不知從何問起。
“那個東西很重要嗎?之前有個女人取走過我爸的遺物,或許是被她拿走了。”
劉常顯然不知道有這麼回事,但很快又否定了徐潔依的猜測:“不會的,如果在的話他們就不會這麼費心跟着我了。”
他望向遠處,眼神變得銳利:“我無父無母,了無牽挂。所以我不怕他們。他們也拿我沒辦法。但是潔依,你一定要小心那群人,他們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渣滓。”
“那你接下來要如何?”
劉常望向山下,夜已經深了。
他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但他又很快調整好表情。“希望下次再見,我們都好好的。”
“對不起,我想稍微靜一靜。”徐潔依獨自站在山頂,此時的夜空寂寥,連星星也沒有幾顆。
倒是那輪月亮,比往常要更亮一些。照得山裡的路也清晰可見。
劉常深知自己說的這些話需要給徐潔依一些時間消化,于是便自行下了山,兩人分開返回。
徐潔依緊閉雙眼,眼淚卻越來越多。
不知過了多久,她收拾好心情迎着月光往回走。但心頭仍舊萦繞着一絲不安。
她總覺得依舊有人在身後跟着。
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終于按耐不住心中的不安,猛地回頭。
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身後。
他沉默不語,氣息凜冽。
顯然不是剛才的劉常!
徐潔依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男人迅速拿出一塊白布捂住她的口鼻。
一瞬間,她就暈了過去......
見徐潔依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男人才拿出手機道:“我來晚了,男的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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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天過去了,徐潔依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方慧茹心急之下報了警。她已經承受不了再經曆一次15年前的事情。
小城人不多,消息流通得很快,沒多久就傳遍了。
熱心的村民也跟着警察一起搜山尋找,仍舊一無所獲。
景城,淮安醫院。
梁澤從昨天開始就聯系不上顧遊,也不回信息。
今天趁着醫院中午的休息時間,他索性過來看一眼。
到了辦公室,卻唯獨不見顧遊的身影。
“顧醫生去哪裡了?”梁澤向坐在最靠近門的陳立秋問道。
“他啊,請假了。”
“請了多久?”
陳立秋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直接問他。”
梁澤走出醫院,眼底閃爍着難以捉摸的情緒。思來想去他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系的号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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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潔依醒來時發現自己在輛面包車的最後一排。空間雖然逼仄,但是窗戶留了點縫隙,這讓她沒有那麼難受。
她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被綁住,嘴巴也被塞了白布。
徐潔依看了眼窗外已經大亮的光線,按時間和車速推算應該已經駛出青城了。
駕駛座有兩個男人邊抽着煙邊嘻嘻哈哈地聊天。
車子比較老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加上車速很快,周圍的風聲很大,并不能聽清楚他們的聲音。
有這樣的雜音做掩護,徐潔依在後排即使有些動作也不會有人注意。
在盡量不弄出任何動靜的前提下,她扭曲着身體摸到自己的口袋。
手機竟然不見了!
即使這樣,她也隻能盡量讓自己鎮定。
徐潔依側躺在後座,利用口袋裡的鑰匙一遍又一遍地磨着手上的繩子。
車子大概又開了半個多小時,停在了一家加油站門口。
這裡很偏僻,人煙極其稀少,周邊幾乎沒有住房。加油站車子不多,但需要排隊。
面包車開得慢了,走走停停,噪音就小了很多。徐潔依能勉強聽清他們的對話。
前座的光頭男人回過頭往後座望了一眼,對旁邊的黃毛男人道:“怎麼還不醒,你放的藥是不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