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考該怎麼向五條悟解釋“針對五條悟的咒術”的問題，可他隻是在原地對着夏油傑離開的方向怔忪了兩秒，就愉快地和你說：“事情解決了，我們去吃晚飯吧！”

回去找優子和她的朋友的路上，你感到有些抱歉，畢竟她們是間接性地因為你才遭受了這麼久的折磨。

你什麼也沒說，可五條悟走在你身邊，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不是你的問題。”

你說：“我知道。”

他說：“看在你請我吃了餅幹的份上，我請你吃拉面吧！”

見到優子的時候，她正站在她家的門口等你們。你說：“事情解決了，你不會再做噩夢了。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請直接聯系我。”

優子雙手交握在胸前，向你們鞠了一躬：“非常感謝二位！其實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概二十分鐘前，就已經覺得身上輕松了很多。”

“嗯，”你說，“不用擔心。雖然很難向你解釋事情發生的緣由，但是今後請安心地繼續生活吧。”

優子說：“所以果然是怪談一類的事情嗎？”

“算是吧，”五條悟在你身後說，“所以即使今晚還是要做噩夢也不要擔心哦。接下來的都隻是心理作用。”

“好的！”優子很緊張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們告辭了。”你說。

五條悟比平時安靜很多。所以，走在狸小路上的時候，你主動給他買了一杯草莓口味的貓爪芭菲。

“學校還好嗎？”你問。

五條悟看起來很快樂地把貓爪麻糬吃掉了：“嗯，還好。”

“任務呢？”

“托傑這家夥的福，最近比以前要忙一些，”五條悟說，“我們年級隻有我可以出任務嘛。”

“啊，”你問，“隻有你一個人了嗎？”

“不是哦，還有硝子，”五條悟說，“你那邊也會有一個家入硝子嗎？反轉術式很厲害的那個。”

“啊，有的，”你說，“是很厲害的醫生。”

對于家入硝子的印象，在你的世界裡，是“非常善良的漂亮醫生”。有幾次和五條悟對峙，雙方的咒術師都到了兩敗俱傷的程度，硝子作為全咒術界唯一的生得反轉術式使用者，在其中扮演的是無陣營角色。

在剛開始的幾年裡，你以為她隻是“醫者仁心”。慢慢地，你才意識到或許硝子在你之前很久就領悟到了這場戰争的無意義程度。

“我很喜歡她來着，”你說，“也很羨慕她。”

“硝子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很厲害嘛，”五條悟吃了一大口冰淇淋，“可是澪也很厲害哦。”

“你不介意嗎？術式的事。”

“那種事我從認識你第一天就知道啊，”五條悟說，“可是根本沒必要介意嘛，遇到沒有惡意的對手是很幸運的事，而且我很強嘛。”

“太好啦，”你認真地說，“我剛來這裡的時候，真的擔心過要被你打死的來着。”

“喂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嘛——”

“現印象的話，”你說，“發傳單的。”

“……ok，”五條悟木着臉說，“現在為您指路，五條悟先生優選鹽拉面！”

——然後五條悟先生就再次被廣告騙了。那家拉面完全像隻放了鹽，五條悟評價為“他們一定為海水淡化做了不少貢獻”，因為“感覺整個太平洋的海水提取出的鹽都在這碗面裡了”。

你說：“如果六眼可以辨别虛假廣告就好了。”

“呀，那就不做咒術師啦，”他很不爽地喝了一大口水，“可以去監管局工作，想想就很解氣啊——”

你笑起來。

“呐，五條君。”

“嗯？”

“做咒術師，後悔嗎？”

“後悔不後悔的，我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别的選擇吧，”五條悟在墨鏡後面笑起來，“也不是說我就不能去做普通人的工作，隻是‘成為了很适合做咒術師的天才耶’就去做了，‘可以救很多人耶’就去救了。是順着我的心的事情，意義或結果什麼的，不在我的考慮範圍。澪呢？”

“我的答案很明顯吧，”你也跟着他笑起來，“我過去所在的世界，比起說是詛咒和咒術師之間的沖突，其實是咒術師與咒術師之間的沖突更多一些。人們基于未知、風險和恐懼做出自認為中庸的選擇，實際做法卻往往失之偏頗。因此，就有更多無意義的怨恨産生。我讨厭那樣的世界，即使我并不讨厭成為咒術師本身——那原本是一個很簡單的職業。”

“是吧，遇見詛咒就拔除，遇不見就訓練或者休息，”五條悟說，“的确是很簡單的事啊。”

“這幾個月多少聽聞了星漿體事件的始末，”你接着說，“夏油君的選擇，對我來說就是’自以為合适的選擇‘。他殺了很多人，他走錯了，可是他究竟怎樣走到這一步，似乎又不是全無道理。也正因如此，生死的決斷，成為永恒的難題。”

五條悟沒有否認。他問：“是澪的話，會怎麼做呢？”

“會先保護好無辜的人，”你說，“然後找一個美女去吃一頓好吃的飯。”

“喂你在自誇嗎？”

“是哦，”你說，“畢竟剛剛被高中很受歡迎的男生要求保護了啊！”

“那家夥也可以受歡迎的嗎？”

“你剛剛還叫人家可愛的同學诶！”

“那是統稱啦統稱！”

“所以難道事實是不漂亮嗎？”

五條悟頓住了。

他把臉往另一側偏了偏，藏起眼睛，卻露出發紅的耳垂。

“那，漂亮吧。”他說。

“就像這樣！”你說。

“哪樣嘛？”他很有些惱羞成怒地回頭。

“像悟一直以來做的那樣，順着心意走就好了，”你說，“承認我漂亮也好，對夏油同學也好。”

某一刻，哄鬧的小酒館裡，有情侶說笑着出去了，門上的鈴铛發出清脆的響聲。這一夜，劄幌又開始下雪。

門口有小貓經過了，馬路對面的面包店，燈已熄了。今夜烘烤雪原的，是半滿的月亮。

你看見五條悟眼裡的光閃了閃，又是一瞬間的事。他說：“好。”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澪，我發現一條關于你的規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