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電車上來自運動部的超愛偷看男高中生拍的嗎？”

“不是，是覺得雖然沒人看，但記錄下這一天也不錯，”你說，“我第一次吃栗子年糕欸。”

五條悟似乎因為你的話愣了兩秒，然後，他舉起手機，調整了一下角度。

你就用叉子叉起一塊年糕，然後對着鏡頭笑起來。

五條悟按下快門，你笑起來的一瞬間在他的手機中定格。

他把手機遞給你，你拿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調整在相冊頁面。照片是稍稍俯拍的角度，你在畫面正中間，嘴唇在笑，但眼神看起來有點局促。

你有點猶豫：“其實是好看的，但我有點緊張，所以好像不是很自然。”

“會嗎？”五條悟拿回手機，“是因為不常拍照的關系吧？我覺得很好看诶。”

“有可能，”你有點不好意思，“上次拍照還是在富良野入學的時候。”

“是好幾個月之前诶，”五條悟說，“算啦，澪不自在的話就先吃嘛。”

你點點頭。

但是，五條悟并沒有收起手機。

他在你把第一塊栗子年糕送進嘴裡、然後向右側窗外的方向偏開頭咀嚼的時候，毫無征兆地再次按下了快門。

然後，他低頭确認了一下照片。

照片的結果明顯非常令他滿意，因為他超滿足地翹起嘴角，然後動作很大地把手機推到你面前。

意識到你在偏着頭，他又側了側屏幕，好讓你一眼就可以看清照片。

“看吧！”他說，“我簡直是天才吧！這樣就很自然了！”

是真的。照片上，因為室外比室内明亮的關系，看向窗外時，你的眼睛也亮亮的。

“真的！”你說，“發給我。”

“說‘拜托五條悟大帥哥發給我吧’比較好嘛！”五條悟笑起來，“快點快點。”

“拜托五條悟大帥哥發給我！”

“ok！”五條悟愉快地答應。

你拿起手機等他傳照片過來。但是，等了大概有一分鐘，你都還沒有收到照片。

倒是推特發來一條推送消息，是五條悟的甜品記錄賬号更新了。

“什麼嘛，”你抱怨着點開它，“先發給我再……”

然後你愣住了。

五條悟主頁新更新的兩張照片裡，第一張是他的栗子蒙布朗，第二張是你。

配文是：這個人第一次吃栗子年糕！

你對着“五條悟把你的照片很驕傲地po在了主頁裡”的事實怔了大概三十秒，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是打開你的照片再次檢查有沒有之前沒看到的難看細節。幸好因為前一天是毫無征兆地來了京都，你今天穿的還是那套淡黃色的衛衣和短裙。如果穿了背心或短袖，難保不會有顯得手臂不夠好看的角度出現。

你下意識松了一口氣，然後，下一秒，如夢初醒地從座位上彈起：“我會很不好意思欸！萬一有人說我不好看怎麼辦？”

“才不會呢，”五條悟說，“再說澪剛剛不是又确認了一遍嘛。”

“那是——”你啞口無言，“……總之很突然嘛！”

“總之很突然嘛！”五條悟學着你的語氣說。

他的語氣很欠揍，可是，當他一隻手扶着下巴，彎起嘴角地再次點開屏幕上你的照片的時候，你的心還是毫不争氣地軟了下來。

“那好吧，”你說，“那你請我吃栗子年糕。”

“好呀。”五條悟說。然後他點開帖子的編輯鍵，又戳了幾個按鍵，嘴裡念道：“公開！”

“诶？”

“剛才其實是僅澪可見，”五條悟說，“現在澪同意了，我要轉成公開咯。”

“很狡猾啊！”

但是你想，一定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五條悟其實是很體貼的人。于是你叉了一個栗子年糕，放在他的栗子蒙布朗最上面。

這是一種有點類似冬天堆雪人時給雪人戴帽子的堆疊方式，五條悟很給面子地低頭吃掉了。

“不過，有人說我不好看的話，就要删掉帖子哦。”你說。

“才不删，”五條悟說，“我會罵他是絕世大瞎子。”

你有點緊張，所以一直在點刷新。在五條悟将帖子設置為公開後，已經逐漸有點贊和評論湧出來。有完全隻在意甜點的人在問店名和地址，也有因為看到了在銀座買可麗餅的五條悟被人偷拍上傳的照片關注他的人在問你的身份。

評論裡出現的第一個你也認識的人是豬野同學，他似乎已經完成了今天的任務，超迅速地評論了好多條。

“看起來超好吃啊！”

“川下前輩居然會願意拍照！”

“超羨慕啊！可以幫我帶一份，然後我晚上去兩位前輩家拿嗎？”

“還是兩位打算之後再回東京呢？？”

豬野同學的評論無疑披露了一個容易引人誤會的事實。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一分鐘裡，有一個你不認識的id回複了他的評論：“你是知情人嗎？所以這兩位居然住在一起嗎？是在交往嗎？難道已經結婚了嗎？不是說号主是高中生嗎？”

豬野沒回複，但坐在你對面的五條悟戳起了鍵盤。

你心裡緊張起來。

半分鐘後，五條悟的回複出現在你的屏幕頁面上。

“好啊，”他回複豬野，“晚上來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