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名叫白鳥玲也,是京都校一年級的學生。據她描述,她發現那隻咒靈時,它還在清水寺遠處的山林中,但待她趕到時,它已經徑直朝着觀景台來,并完全逼近寺内了。
“但是,”留着金色短發、神情冷淡的少女說,“它應該也不屬于最開始的那片山林。我就住在附近的靈山町。如果有這種等級的咒胎出生,我一定會知道。”
白鳥玲也的術式,據夜蛾在信息中描述,是在每天正午前,擁有半小時類似“六眼”的效果,即可以定位到附近一定範圍内的咒靈、咒術師、及有咒力顯現的普通人。但是,在這個期間内,白鳥看不見沒有咒力的物體,即建築物、交通工具、以及完全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因而,每天的這個時刻,白鳥都會從京都校回到家中,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同時,監視附近東山區及南禅寺的咒力動向——這裡是整個京都遊客流量最大的地方,一旦有咒靈産生,将有大量一般人收到波及。
白鳥無法在這個期間使用咒力,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範圍内,她隻能做到“監視”,且因為看不見無咒力物體,為保不在半路撞牆或造成交通事故,她幾乎也隻能呆在家中、不能移動。但這一天是特殊情況,她發現這隻忽然出現的咒靈時,剛剛好是十一點三十分,那一刻京都在編咒術師無一例外有任務在身。而或許是因為你和五條悟與咒靈位置相左,白鳥在緊急情況下,也并沒有發現你們的存在。
所以,她決定冒險。
“在這期間,她的确沒有咒力,”夜蛾寫道,“可是她還有第二術式,即可以和二級以上的咒具立下暫時性的‘血誓’,使其咒力提升至200%,然後為她所用。在有團隊作戰時,這樣的增益也同樣适用于使用咒具的其他隊友。”
靠着咒具,白鳥得以斬殺咒靈,救下清水寺數以萬計的普通人。
你同白鳥道謝時,她似乎以為你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咒術師,沒有正眼看你,點頭也點得非常冷淡。不過,即使面對五條悟,她也隻是多看了他一眼,然後給出了“來得還沒我快”的評價。
“哈?”五條悟眯起眼睛,“我聽到聲音的時間起碼比你慢五分鐘欸。”
“可你不是最強嗎?”白鳥敏感地反唇相譏,“我的術式被人稱為‘低仿版六眼’,還以為六眼真的有多厲害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這話讓你怒火中燒,所以,不等五條悟回答,你就向前一步,直直盯着她。
“并不是最強就需要任何時候都洞察一切吧,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們這種人對‘最強’的定義到底是真正的認證還是懦弱的依靠呢,”你尖利地說,“在對低咒力的咒術師做到平等相待的同時,麻煩也對強者端正态度吧。”
白鳥沒有說話。你和她靜靜對峙了兩秒,感覺到五條悟輕輕捏了捏你的手腕。
這種舉動不是制止,是一種對你生氣的安慰。
“不端正就不端正吧,”然後他說,“三歲的時候我的懸賞就超過一個億了的嘛,結果也全是雜碎而已。現在這種程度的‘不過如此’,我眨一眨眼就忘了。”
白鳥狠狠地盯着他,她似乎很想一睹傳說中的、一直如詛咒一般圍繞在她人生中的六眼,可五條悟至始至終都沒有拿下墨鏡。
“現在,”五條悟牽起你的手腕,“我們去把壞運氣系到那邊的架子上吧。”
你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你的口袋裡還裝着剛才的簽紙。
你們沒有向白鳥告别就轉身離開了。這時候正午的鐘聲響起,白鳥的術式解開,她不需要人幫忙,就可以安全回到京都的高專。
走回求簽處的路上,五條悟笑起來:“澪剛剛超帥的哦。”
“就很生氣啊!”你說,“怎麼能那樣講話。”
“咒術師和一般學生不同,天份往往比努力更重要,”五條悟說,“所以會因為無可奈何而更憤憤不平嘛。”
“其實她的術式是有好處的啊,這半小時内看不清無咒力的東西,所以在‘監視’這件事上,效率反而很高。而且,能對隊友的咒具也造成增益,是超有用的能力诶。雖然咒術師需要超多人團體作戰的情況不多,可是一旦有,她可以提高整個團隊的水平很多,”你說,“明明應該以自己的術式為傲才對。”
“是吧,”五條悟笑起來,“不過,澪不用為我生氣哦。這種人咒術界超多的,可是他們也隻能看着我白白生氣而已。”
他的語氣非常輕松,所以你也笑起來:“是哦。不過有沒有人懸賞你的頭發什麼的哦?我剪掉一點去賣個一百萬,然後帶回來和你平分,怎麼樣?”
“啊那難道我常去的那家理發店已經靠我發家緻富了嗎?”
“還真的可以賣嗎!”
“假的,澪也會被騙啊。”
你開着反引力打了五條悟一下,然後他誇張地表演起來,向前踉跄着趴去挂兇簽的架子上。然後,他扒着架子,非常霸道地把已經挂滿的一橫杠紙簽向另一側推了推,為你推出一處空餘的地方來,嘴裡抱怨道:“這個寺到底會不會出‘吉’啊,這麼多人都抽到‘兇’。”
你走過去,把紙簽折好,然後系到那處空餘的橫杠上:“聽說兇簽的概率是百分之四十,所以我有心理準備啦。而且現在有好多懸而未決的問題,抽到‘吉’反而是不準确的結果嘛。”
“那也是,”五條悟說,“抽到‘吉’會心情更好啊?”
“吃到蘋果糖就已經心情很好啦,”你系好紙簽,“新幹線是九點多才開最晚一班吧?我們去伏見稻荷大社嗎?”
“先去吃午飯啦,”五條悟說,“八坂神社邊好像開了一家和牛蓋飯,鴨川邊據說有很好吃的栗子專門店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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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的事像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你們到達栗子店的時候,壞心情已經完全來源于難吃的和牛蓋飯。
“超無語啊!”五條悟說,“為什麼海膽會是苦的啊!”
“而且,”你說,“居然要一萬五千円一份。”
“受不了了,”五條悟說,“吃完栗子蛋糕就去吃晚飯吧,晚飯要吃超好吃的壽司。”
“那也太早了吧?反對。”
“那去完伏見稻荷大社就去吃超好吃的壽司。”
“通過。”
栗子店是暗灰色系的裝修,五條悟點了招牌的栗子蒙布朗,你則點了栗子粉年糕。這時候店裡幾乎人滿為患,有不少結伴而來的女生在端着盤子拍照。
五條悟側頭看了他們一會兒,忽然回頭問:“澪要不要拍照?”
你有點意外:“诶?怎麼忽然問這個?”
“感覺澪是不愛拍照的類型,”五條悟說,“網上很多女生都會和好看的甜點合照吧?”
“悟對女生的了解完全來自‘女生好像都會’诶,剛才問我要不要抽簽的時候也是,”你笑起來,“雖然知道悟是擔心我之前沒過過正常女孩子的生活,不過不拍照不是這麼沉重的理由啦。我在這裡完全不認識什麼人,所以即使拍了也沒什麼人看,會稍微覺得有點尴尬诶。”
“怎麼沒有嘛?”五條悟很别扭地撇開臉,“在富良野的時候不是有一個什麼高野同學嗎?他一定超想看的吧。”
是之前五條悟來找你時叫住你的高野同學,天知道你都快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五條悟居然還能完整地說出他的姓。
“他在我來東京以後是有找我問過近況啦,”你說,“但是很快就沒有消息了。”
“……那昨天在去銀座的電車上總是盯着你的那個高中生肯定也很想看澪更新照片!”
“有這個人的存在嗎?”你瞪大眼睛,“不是,就算有,對方也不會知道我的社交平台吧!”
“有的,”五條悟非常認真地說,“看起來是體育部的,手裡還拿着一個籃球。”
“我完全沒注意欸,”你說,“悟居然是在電車上熱愛觀察人類的類型嗎?”
“才不是!”五條悟把他的蒙布朗最上面的那顆栗子吃掉了,“六眼就是這麼毫不經意地就會看到一切啊!”
“好好,”你說,“那悟可以幫我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