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在此刻徹底亂了心智，“怎麼可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沐泠汐哭訴着說：“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程一告訴我的，他愛姐姐所以要為她報仇，還屠殺了整個寺裡，他說末易緣寺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他要報仇，之後他找到了我将這個煙淩青拿給了我，說是姐姐生前叫他送給我的東西。”

沐泠汐解下系在腰間的煙淩青，遞到她跟前。

殊以葵顫抖着雙手緩緩接過仔細撫摸，回憶一遍遍湧上腦海。

“師姐，我也想要自己的武器。”

殊以葵回應她，“刀就是我們最好的武器。”

“不是，師姐，我不喜歡刀，我要一個既漂亮又可以随身攜帶，還不那麼沖人的武器。”

她蹙眉，“刀怎麼就沖人了？”

柳言溪笑着解釋說：“刀看起來就很恐怖啊，别人不了解你時，覺得你是一個殺人怪，不然為什麼要時常拿着一把刀呢？如果我拿着一個讓人察覺不出的武器，别人也不會害怕我不是嗎？”

她開始撒嬌，“師姐，你就幫我做一個吧。”

殊以葵頭都大了，拍拍腦袋，“你不要刀，我還能給你做什麼武器呀，實在是想不到了。”

“師姐，你那麼聰明，一定可以想到的，我等你哦。”

後來的後來，殊以葵偶然得到了這塊煙淩青的布料，覺得十分異彩，便将它贈予她。

殊以葵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吸了吸不通氣的鼻子，“這是我曾贈予她的布料，她當時喜歡的不得了，如今竟成了一件趁手的武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師父竟然害了她？”

沐泠汐說：“你也知道，溫如雪的性格并不能容忍很多壞人，可在她眼裡程一就是那樣的壞人，她又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弟子去和一個壞人整日混在一起，所以騙了姐姐害她枉死。”

“所以整個末易緣寺都已經不複存在了，對嗎？”

“是，都不在了。”

殊以葵回憶，“是啊，她從來都不喜歡脫離他掌控後變成壞人的人，我就是一個例子啊，在後來師妹們的眼中，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魔女，可我曾經也是真正感受到過師父的溫暖的，她是那麼的剛正不阿也從來都可以殺死自己的弟子。”

楚黎茭實在難以置信，“她為什麼可以做到如此決絕？她心裡的大義究竟是什麼？”

“大義，或許是她那份心底的執念吧，後來有一次下山，去了北河我又遇到了他，這一次居然是我救了他，山路陡峭，那天還下着大雨，孤身一人，上山尋找被害人的屍體，害怕大雨沖走所有的痕迹，所以不顧阻攔，卻在山中發現了倒地不起的他，他發着燒，全身濕透，我還怕他出意外，所以就那樣将他連拖帶拽的拖進了一個山洞裡。”

“他醒後不斷向我道謝，令我詫異的是他竟然還記着我，于是我們一起追查兇手，然後他還邀請我一起去撫秋閣，我心想也沒有其它的要事，便答應了他，他的撫秋閣真是漂亮，既然建在了懸崖之巅，紅楓葉包圍着整座山峰以及坐落在山裡的房屋，紅瓦白牆，飛檐翹角，寬敞的庭院旁，是錦鯉池塘，一方小橋靜雅别緻。我便連連誇贊，竟有這般人間天堂都被他尋到了。”

“他得意且不失禮貌的說，若是喜歡，不忙的話那就留下來多玩玩。”

“我還是心有餘悸的回答他，不行，若時間太久，師父也該擔心我了。”

“雖然我隻在他那裡待了一天半的時間，可我卻努力的想要記住每一個角落。因為我知道這一别，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臨走時我告訴他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尋找我妹妹，令我出乎意料是，他居然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後來以這樣的理由我們經常見面，一來二去，便熟了起來，在他眼裡或許也覺得我們趣味相投，很聊得來。”

“甚至在我看來連老天都眷顧我，我們會經常無意識的在一些地方碰面，我開始越來越期待我們每一次的相遇，可慢慢的，我們遇見的次數越來越少，我道聽途說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我竟下定決心，想要去尋找他，也想要去更大的地方尋找妹妹，就這樣堅定着兩個信念，我與師父與小師妹們告别。”

“這一别竟是多年，途中我确實如願以償，找到了他，我們一起經曆生死磨難，他從來都堅定着自己的信仰與執着，而我卻一步步走向狠毒，我的行事作風越來越讓他反感，他總是質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我的回答卻又淡又涼，頂撞回怼，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我從他的眼底能看到失望，更多的是無奈，可我心底的恨卻越來越重，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在離開寺裡的那幾年我也倍受欺淩，結了不少仇家，因為不服氣，所以我們之間的路也越來越偏離。”

“到現在我也無比悔恨當初的自己，可那又能怎麼樣呢，所有好與不好的事情都做了個遍，已無回轉的餘地，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已然沒有更好的退路，所以我們的關系也若即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