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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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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袖被松開,她跪下道:“回大人話,這些年闵橋有些閑錢,整日飲酒狎妓,是街坊鄰裡人盡皆知的敗家子,闵老爺子也不知是何方人物,留下一大筆銀子,被這闵橋揮霍至今,也空得差不多了。至于其他,民女一無所知,他也從來不說闵老爺子是做什麼的....”

“你既然不姓闵,饒你性命便是。帶上闵橋與那個小女孩,走!”慕遠修提着闵橋上馬,頭也不回帶人離開。

飛袖臉上的笑還沒綻出來便木立在原地,闵小蝶驚恐的哭聲中,她眼睜睜看着那群男人快馬一鞭,将她一人留在院裡。

*

當日午時,一行人馬來到蕭府,開門迎接的是個須發皆白的老妪,她默然引着慕遠修進門。蕭家下人不多,十分空寂,正廳裡小丫鬟奉好茶後悄無聲息退下,一個嚴妝華服的女子從内室出來,施然坐定在正位主座上。

闵橋在下首坐立難安。

慕遠修一口将茶咽了,小茶盞被他砰的一聲按在桌上,他冷冷地看着來人,一指闵橋,開門見山道:“海浮燈,這是闵丹的兒子,他說三年前皇帝老兒的信物被蕭家馬車裡走出來的人拿去。我想來想去隻有蕭玉海有這機心,你身為他唯一的身邊人,不會不清楚吧?”

海浮燈的發髻梳籠得一絲不苟,橫斜着兩枚發钗,珠光錯落,幾欲淌出。她臉上有幾分倦意,目光卻十分銳利,“慕将軍倒打一耙的本事我實在佩服,那年玉海在東宮遭人暗算身亡,他若有這份預知後事的本事,怎麼會死在皇宮。至于你所言,我一概不知。随你信或不信。”

慕遠修心中焦躁,語氣急迫,“我沒多少耐心與你打機鋒,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若敢騙我,我就要你蕭家從大昭消失..!”

海浮燈拍案而起,嘲諷道:“你不信就來搜,若過了今日玉海泉下有知,肯托夢給我,我再告知你也不遲。”

穆遠修閉上眼,沉聲道:“海夫人,我絕非有意與你針鋒相對,我們本不同路,若你清楚一些蛛絲馬迹,請告知我,作為交換,我願意告訴你蕭玉海之死的真相。”

海浮燈擡眼,她輕輕撫着鬓角,指尖時不時擦過那枚金光燦燦的發簪。她道:“好啊,你先告訴我他是為何而死,我再考慮要不要與你說。否則你殺了我也沒有用,慕将軍。”

慕遠修道:“那時冕陵案正沸沸揚揚,太子奉命搜查真相,可這件事從始至終隻是個障眼法而已。蕭玉海是整個大昭為數不多清楚冕陵裡有什麼東西的人,當年皇帝正深受紅丸遺毒侵害,夏朝人得了消息,案發期間,派人來試探真假,皇帝懷疑那群盜竊皇陵的流民是外族派來的,遂格外小心,不留一絲把柄,太子太快又太謹慎,快到皇帝來不及見蕭玉海,就傳來蕭玉海被關在東宮的事。太子想要押他上朝堂,那是元平帝絕不能允許的事。所以皇帝派出整個大昭最為深不可測的白雲客,僞裝成殺手,攜大夏龍雀,将蕭玉海在東宮門前一擊斃命。海夫人,我說完了,該你了。”

海浮燈臉色變換,而闵橋聽着這些秘聞早已駭破了膽,他偷瞥海浮燈,大氣也不敢出。海浮燈垂眼看着他,片刻後,她放下了手,“...原來如此,容我再問一句,慕将軍,當年太子殿下親自前往冕陵那日,山崩地裂,他也險些為此喪命,因你馬軍司試火藥之故。彼時所有人,就連太子本人都沒察覺此事是真有人從中作梗還是天意巧合。今日聽你說起,也真是巧了,那時你慕遠修恰好駐守那片山陵試火炮威力,所以,那群流民到底是誰放進去的?”

慕遠修露出了個難以形容的笑,他彬彬有禮道:“....海浮燈,我簡直敬佩你的敏銳。這件事直到太子死的時候,他也不曾察覺。你這樣的聰明人,為何不幫蕭玉海一把,讓他慘死在皇宮深處。”

海浮燈像是被一刀貫進心口,臉色慘白,她良久後才開口道:“....是我錯了。我早該...阻止他的。”

慕遠修欣賞她的痛苦,終于舒服了幾分,客氣道:“該你兌現承諾了。此事定然是蕭玉海所做,你真的不清楚?”

海浮燈輕聲道:“我的确不知此事,但那陣玉山暗裡回來過兩次,上門去讨信物之人未必是玉海,畢竟...蕭玉山才是折奸侯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慕遠修驟然起身,拱手告辭,“多謝。”

闵橋被他拎着衣襟起身,臨走時闵橋艱難地回頭看了一眼海浮燈。海浮燈冷漠地目送他他們走遠,她遠遠地問:“慕遠修,你詭計得逞,如今整個大昭都在你一握之中,你為何不快刀斬亂麻殺了闵氏所有人為慕敬山報仇。反而舍近求遠,去追渺然的前塵。若你一輩子都找不到那所謂的信物,你父親的仇,你就不報了?”

慕遠修頓住腳步,他沒回頭,“殺幾個人便能報仇了麼...我要讓天下人知道,他們頂禮膜拜的皇帝到底是怎樣的冷血。如此毒物,焉能稱帝?我要他身敗名裂,方解我心中之恨!海浮燈,蕭玉海斂财無數固然該死,可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此中滋味,你難道不明白?”

海浮燈怅然不語。

闵橋從始至終沒有說話,隻一雙眼落在海浮燈的發髻上。

那枚雕龍金簪,渾然欲飛。

兩人離開後,海浮燈召手向那老妪道:“溫婆,勞煩您照看家中,我有事要前往茁州一趟,若有人來問,你便告訴來人我應好友沈煙之邀,去茁州昭夏大市尋失傳已久的霓裳羽衣舞。”

*

“金阙養山鬼,丹陛栖夜枭。”

“暗啄殺金龍,黑雲蔽昭昭。”

一夜後,歌謠随着冬風傳入西都,落在新帝雲巍的禦案上——大昭開國以來唯一未經登基大禮而坐上龍椅的天子。

雲巍看了片刻,忽而一把摔了奏劄,侍立的宮人皆跪下去,不敢言語。這事朝堂沒人敢提,是皇城司呈上來的。

白雲客來時見他雙拳緊握,微微發抖,便知他氣狠了。他俯拾起劄子,看了看,頭也不擡道:“你以為這是誰做的?”

“雲雪臣都死了,還能是誰!”雲巍怨怼道:“你找到他了不曾?”

“你懷疑孫骈?可我看這未必是他做的。孫家如今是一葉孤舟,無論如何都要投靠你來保住家族勢力乃至性命,否則孫次庭怎會在皇帝事發後第一時刻舉薦你繼位?我不必找他,等他親自來投靠你我。”白雲客微微一笑說不出得揶揄。

雲巍轉念一想,倒也在理,怒火稍歇,問:“還能有誰?”

“怎麼,”白雲客淡淡道:“你忘了你的皇叔了?皇帝在位時不殺他,是皇城司晝夜盯着他,皇帝清楚雲絡什麼也不會做。雲巍,你也打算效仿你父親麼?”

雲巍按指在桌面,略一沉吟,揚聲道:“裴衡,去将俞乘從皇城司牢中帶出來,問他朕給他一個清繳謀逆之臣将功贖過的機會,他願不願意要。”

暗中,皇城司一道黑影無聲掠出去。

裴衡,皇城司新任掌權人,沒人知道他曾為雲雪臣效力。

雲巍看了一會獨自坐在窗下喝茶的白雲客,壞笑一聲,問:“你們玄天教盡是情種,你舍不得殺孫端己,張聽乾翻天覆地地找張弈乾,他這幾日怎不見人影?不會是大功告成,卸任而去隻為找師兄了罷?”

白雲客搖了搖頭:“十月十二那天,玄天教中有個名為李樟的人前來報信,說有一名道人自稱吳隐子,前來尋張弈乾。此事待張弈乾得知已經是次日,他當場抓住那人的脖頸問消息,那人隻道不知,張弈乾這厮直把人勒昏過去才把手罷手。”他冷冷一哼,“時間情之一字,害人害己,不論是哪種情誼,都要人喪了心智。就這一點,我瞧不上他。”

“你不也是麼?”雲巍好笑問。

“你不明白,孫端己于我,乃隔世相識的仇人,并非情愛。”白雲客說着,門外被敲響,榮升大内侍的思淨立在門邊道:“禀陛下與國師大人,孫氏第五子此刻正跪在端議門外,呈妙計前來面聖。見是不見?”

雲巍瞅着白雲客嘴角的淡笑,揚眉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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