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移動了位置吧。”李釉青扶着椅子從地上站起,“這麼點大地方,走兩步就和桌子碰上了……為了空間不重疊,就自動從地上換到桌上。還是我機智,坐下來位置就不會變了。”
“怎麼不早說?!”方知維怒道。
“忘了……”李釉青心說還不是你給的消息太刺激,一時間誰有空想别的。
方知維看着一片狼藉的桌子,萬分心痛:“你知道我多久才下次館子麼?難得點桌菜結果一口沒吃,也太浪費了……其實我剛才也沒有直接踩到吧?隻是踩到盤子邊緣,然後剩下的翻過去了……”
“那也很髒了。等等,不必傷心,我有一個妙計。”李釉青摸摸口袋,掏出一張符紙,“清淨符,快速去污除垢你值得擁有。”
方知維拿着符紙,将信将疑注入靈力。
他的确得到了一桌幹淨的菜,但是灰塵幹淨了,油鹽也幹淨了。
對一般餐館的菜用清淨符還不會有這種效果。正因為是在昂貴飯店,食物講究原汁原味,全部食材都片得非常薄。加上烹饪方式從肉類到蔬菜一律清蒸清炒,附上調味湯汁。清淨符一用,所有的湯汁都被清除,現在的菜當真是純純原味。
方知維夾了一筷子肉片,嘗了一口,非常失望:“像是放水裡過了千萬遍連肉味都沒了,比我給狗煮的吃的還寡淡。”
李釉青聞此,把準備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你為什麼給狗煮吃的?”
“我師父愛犬。别吃了,我打包帶回去喂它吧……它可能都不吃,到時候泡點肉湯試試。”方知維語畢立即将被清淨符洗得寡淡無味的菜倒做一盤,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動作迅速至極。看上去不光是想終結這次飯局,也想終結今日的面見交談。
李釉青心領神會:“該聊的也聊完了,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他站起身與方知維道别,拉着孟禾夕的袖子就要離開房間。
“等等。”才推開門,方知維便在身後喊。
“怎麼了?”
方知維的視線劃過孟禾夕,最後停留在李釉青臉上。
“忘記說了,其實我來這邊是為了仙門大賽的事。你們去嗎?”方知維道,“去的話,組個隊如何?”
李釉青眨眨眼:“什麼仙門大賽,不知道。”
方知維向他解釋:“仙門聯盟組織的不定期仙界修士大賽,最後前五十的勝者會上仙門排行榜。”
李釉青問:“這個榜是做什麼用的?”
“實力象征。”方知維道,“雖然其中彎彎繞繞的事也多,但哪家仙門有修士上榜,就代表這個仙門的實力不錯……在多數人眼裡。”
李釉青完全理解了:“所以隻是個名号。”
方知維:“差不多。”
李釉青:“我個人不是很感興趣诶。回去看我們宗門有沒有要求,有就去,沒有就算了。”
“那到時候再說。”
他們要走的時候方知維仍然坐在凳子上,并沒有為人送行的意思。
孟禾夕被李釉青拉着一路往外,在房間的門即将關上時他回頭看了方知維一眼。這一次,對方沒有露出和之前一樣的眼神,而是笑着向他舉杯示意,随後将杯中茶一飲而盡。
二人離開得急,沒有注意到出店不久後樓上某扇窗戶打開了。
方知維站在窗後,看着李釉青和孟禾夕的背影。直到二人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他才重新關好窗戶。
霎時間,他仿佛失去所有力氣一般,沉重地歎了口氣,緩緩扶着床欄坐下。
桌上的餐碟還未收拾,但方知維沒心思顧及,隻盯着緊閉的窗戶沉思。
李釉青走得很快,目标明确地領着人一路向青山劍宗的方向去。他心中急着要回宗門卻沒有禦劍飛行,隻是單純加快腳下步伐。這是過往生活導緻的潛意識舉動,就像睡覺和吃飯已經不再是必須卻成為了一種習慣,李釉青曾經活在一個非必須禁止高空飛行的地方,飛行不是他的習慣。
被他拉着走的人并未出聲提醒,隻是安靜地跟着。李釉青幾乎都忘了自己還拉着人,直到他牽着袖子的手被回握。
孟禾夕借他的力轉動手腕,輕輕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一下。
李釉青方才醒悟,當即收手:“不好意思,走神了。”
兩人又回到以往并肩而行的狀态。李釉青這次沒有趕時間,壓着步子按孟禾夕的節奏走。他覺得自己狀态很自然,然而孟禾夕隻看了他一眼,便問:“你在急什麼?”
“回去給你看我的招式呀。”李釉青笑着回答,“你不好奇嗎,怎麼讓人唰一下就消失。”
孟禾夕道:“好奇。但你答應告訴我,也不急這一時。”
李釉青道:“着急才是好奇呀,看來你也不是很在意……”有一瞬他露出了個帶有些許失望的表情,但在孟禾夕看向他時立即轉為正常,滿臉無辜地回望過去。
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