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颙那一戰打得她靈力耗損大半到現在都未恢複,要她一個人單打獨鬥在這幻境裡生存下去還有些麻煩。
與颙那一戰的勝利給她添了不少勇氣,雖然她現在确實無比弱小,卻并不代表她半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即便現在的情況比方才還要糟糕,隻要還有能施術的方法,總會能解決問題的。
她畫符引路,打算再試着找找師姐,這次紅線沒有爆裂,而是引着她走了一段路又斷開了。
張桐甯找了找原因,發現先前施的術用的符都是能生效的,這證明天虛幻境并不會對符修造成太多幹擾,尋人之術也确實生效過一段時間,按道理師姐應當是能找到的。
問題應該是出在她這裡,她的術不穩定。
她探了探丹田和經脈,發現丹田靈氣恢複的情況雖然慢但是實際恢複速度确實沒有降低,她的經脈也比先前寬了一點,靈氣随着旋轉周天引入體内,能存下來的份量比先前還多。
張桐甯明白了,她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每經過一戰她的資質就會得到提升,就像遊戲裡打怪升級一樣。氣血和攻擊力都随着經驗的提升而得到了增強。
對戰一足蛇她隻來得及引爆兩張符換得喘息的機會,在蒙師姐的幫助下逃生,但是到了獨自面對颙時,她卻能拼盡全力将它射殺。
張桐甯在原地走來走去,有了頭緒,就好順着思路一把理下去了。
她在蒼穹派過了太久的安穩日子,自然沒辦法摸索到适合自己的方法,為此修為提升緩慢是再正常的不過的事了。
而現在不同了,她不再畏手畏腳,有了目标和信念,自然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當縮頭烏龜。
她感歎系統的狡猾,明明知道她害怕那些東西,卻又偏偏将她推到那些東西面前,并告訴她,如果她不想辦法解決,那麼她頭上永遠懸着達摩克利斯之劍,脖子上套着絞繩。
她忍不住喚一聲系統,對方隻回了一段電流聲。
張桐甯一直都當系統是個弱智代碼,現在想想,對方可能并不愚蠢,她走的每一步又何嘗不在它的引導裡?
她打了個哆嗦,搓搓手臂上生出的雞皮疙瘩,下定決心還是要繼續向前。
之前尋路之法都能正常生效,獨獨尋人之法中途失效,這背後必有原因,不管是她的術失效了,還是師姐身處的地方會幹擾到術的實施,都得先解決掉這個問題才行。
她繼續向前走,在亢奮的情緒和堅定的意志雙重作用下,疲勞影響不了她太多。
待到走到天光漸白,林中不再昏暗無光,她才驚覺自己已經一個晚上都沒休息了。正打算停下來歇歇腳,前方卻傳來了打鬥聲。
張桐甯矮身躲進草叢裡,聽着那聲音越來越近。
來的全是人,他們各個手持武器,身上俱是帶着傷,血迹染濕了衣服,令他們看起來如争鬥的困獸。
後方沒有妖獸跟來的蹤迹,這群人卻對峙了幾息放了幾句狠話又打了起來。
天虛幻境是嚴謹修士自相殘殺的,但是真到了需要動刀的地步這條規矩就成了擺設。
張桐甯默不作聲靜靜看着。
從衣着看來,那些都是青城書院的人,他們分了三派打作一團,場面一時混亂不已。各個恨不得能把其他人咬下一塊肉來。
張桐甯屏氣凝神看着他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都殺紅了眼,手起刀落毫不客氣地砍下同門的頭。
人頭落地,鮮血四濺,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就浮在張桐甯鼻子下方。她捂着嘴,竭力不讓自己吐出來。
最後赢了的那一派也沒讨到什麼好處,他們一行的人也隻活了幾個,帶着一身的傷去搜刮其他人的乾坤袋,結果搶來的幾棵靈植都是便宜貨,連張桐甯都能看出來那東西的尋常和廉價。
那群青城書院的弟子很是不忿,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地走了。
待到那些人走遠,她才放下按在嘴上的手,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她對青城書院的認知一部分來自師姐,另一部分是何熙、麥小麥給她的印象。
她對這個宗門本來就沒什麼好感,現在更是好感降到最低。
蒼穹派同門之間的氛圍要好上太多了,饒是有些時候需要競争也不會到弄出人命的地步。這種對同門拔刀相向的門派,她怎麼也無法理解。
張桐甯從樹叢後邊走出來,繞着那堆屍體走。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才走了沒多遠,就發現那夥殺人越貨的青城書院弟子回來了。
他們的武器上還沾着血,見張桐甯從抛屍處走過來俱是一愣,随後黑了臉:“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張桐甯強裝鎮定。
其中一個青城書院弟子冷笑:“沒看到也不要緊。”他武器上的血迹已經開始氧化發黑,“下去跟閻王求情吧!”
話音未落,一刀朝着張桐甯兜頭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