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甯繼續往深處走,離開了山谷,焦黃的土壤上生出零星草木,她沿着綠植朝逐漸茂密的地方走,希望能找到些許草藥療傷,最好能找到些材料重新制符。
“系統。”張桐甯輕聲喚它,系統沒有任何反應,連頁面的任務都沒變化。
張桐甯有些惱火,老實說,系統文她看了不少,也了解到有些系統是冷酷無情隻會發任務的人販子,有些則是頻頻發顔文字撒嬌賣萌的吉祥物,但是想這種當個甩手掌櫃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實在是少見。
她壓着怒氣再喚一聲,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張桐甯受了這麼多罪本來就又驚又怒,此刻血戰一場後那股血氣上湧讓她有些憋不住了。
“有你這麼當系統的嗎?”她怒斥,“我都快死了,你還半點反應都沒有?你看看你回回給出來的東西有哪些是靠譜的?”
耳邊終于有道聲音姗姗來遲,它聽不出性别,話中帶着轟隆隆的雷聲。含糊的聲音像念經一樣持續了一段就停下了,張桐甯連半個字都沒聽清。
那不是人的聲音,也不像人類的語言。
她疼得臉色發白,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雖然這個回複半點用處也沒有,至少總比被無視要好。多少還是可以交流的,它并不像它表現得那樣是個死物。
張桐甯忙道:“給我指路,我需要找個地方修養一下。”
系統又沒了動靜。
張桐甯沒忍住罵了句髒話,系統充耳不聞。
沒有辦法,别說這系統連金手指都不是,更算不上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半點忙都幫不上,隻能全靠自己。
她看着手裡所剩無幾的符,心都在滴血,最後還是咬咬牙燒了一張符引路。
紅線引着她穿越林海到了一處泉水灣。
此地靈氣充足,正适合修養。
但張桐甯不敢放松,她抽了幾張符搭了個簡易的結界,又将泉水探了探,發現确實沒有危險,這才敢将雙腿放進池子裡。
她不是沒想過脫了衣服洗個澡,就怕出現萬一自己要光屁股跑路。
張桐甯挽起袖子舀起一掌心的水淋上手臂,有不少地方仍在泛紅,她咬着牙關給燙傷處降溫,那泉水似有療愈功效,當真緩解了不少疼痛。
這時她又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先喝一兩口了。懊惱一會,她轉念一想,也不知道這泉水能不能喝,還是不入口為妙。
待到一身疼痛都緩解過來,張桐甯起身往泉眼附近走,她從乾坤袋裡拿了個葫蘆,裝滿了水再放回去以備不時之需。
此處安全又平和,當真有點不想走。
她做了一番心裡鬥争,終于下定決心起身,餘光卻掃到泉底有亮光一閃。
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張桐甯換了個角度看泉底,發現亮閃閃的東西變多了,她起初以為是水光,後來才确認是泉底有東西。
她趟着水一步步朝着亮光的地方過去,腳下松軟的泥土忽而不見了,小腿高的水深驟然變得不可測量,她一腳踏空整個人都跌進泉水裡。
她撲騰着雙手竭力上浮,卻發現身體越來越重,朝着池底緩緩墜去,待到肺中空氣都要耗盡了,那亮閃閃的東西總算是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座殘缺的陣法,那亮閃閃的東西就是逐漸生效的咒文。
就是它将張桐甯拖入了水底。
張桐甯兩眼發黑,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肺中空氣耗盡,她重重砸到了池底。
陣法在碰到她的瞬間啟動,碎星一般發亮的斷線、咒文鍊接起來,隻見一道白光從泉底射出刺入蒼穹,眨眼間又消失得毫無蹤迹。
待到白光消停,泉底已不見張桐甯的影子。
她猛地吐出嗆進氣管的水,趴在地上有些驚魂未定,方才的窒息感是那麼強烈,張桐甯險些以為自己又要死了。
不知道那道陣法把她送到哪裡來了。
張桐甯緩了一會,擰去衣服裡的水,掏出符箓一看,這下糟了,全毀了。
符箓濕答答得粘成一團,咒文已經暈開,饒是張桐甯想小心翼翼将它們撕開想修複一下還是碎了一手紙屑。
她低頭看着那一團廢紙,無奈地将它們全處理了。
這下好了,要赤手空拳迎接未知的危險了。
她折了一節樹枝握在手裡,将上方的分叉和綠葉全薅去,試探着将靈力灌進樹枝寫了一個去塵符,雖然法術的施展有些不穩定,好在還能生效。
她濕淋淋的衣服緩慢的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