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普通的血迹又是個什麼意思?
她想不明白,擡頭看向和長老讨論各種可能的師兄師姐,舉了下手:“有沒有可能就是普通的血?”
衆人朝着她看過來。
崔成敗問:“何為普通的血?”
“呃……就是……”張桐甯一時倒真不知道該怎麼答比較好,“有些人不是會吃雞血鴨血毛血旺之類的嗎?有沒有可能就是……”
她腦中忽而飛快閃過一個念頭:“……人血?”
崔成敗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是自己的徒兒可是說的自己斬殺的是鬼怪啊!她心中悚然,卻無法反駁這個可能性。
鵲印知道如果自己斬殺的“鬼怪”真是人的話該是怎樣一個惡劣的後果,她有些生氣,扭頭看向張桐甯,見對方沒有半點指責她的意思,鵲印按下怒火:“我們斬殺的确實是鬼怪沒錯,這點我可以保證。”
系統雖然不靠譜,但是給出的消息倒沒出錯過,張桐甯打算先朝着這個方向查一查,她朝着鵲印看過來:“鵲印師姐,能問一下鬼怪有什麼特征嗎?或許這裡面會有線索。”
見張桐甯沒有把鍋往她頭上扣的意思,鵲印按下心中不滿給她解釋:“鬼怪是黑色人形的怪物,它們渾身籠罩着黑色煙霧,皮膚上有着紅色的裂紋。這些裂紋還會發光,發光的裂紋遍布在黑色的皮膚上看起來像岩漿一樣。”
人與鬼怪的差距如此之大,要弄錯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她忽而想起一件事來。
“鵲印師姐,可以再問你一件事嗎?”
鵲印說:“你問。”
“我之前聽喬師妹和褚師弟說你們險些被僞裝成城中居民的鬼怪所害,确有其事嗎?”
說起這個鵲印便氣不打一處來:“我們進城的時候這些鬼怪看似與人無異,知道我們是來祓除鬼怪的還好酒好菜招待,哪想到等我們歇下了就兇相畢露……啊!”
鵲印的臉色猛地變了,她也意識到問題出現在哪裡了。
見她面色變了,其他人都察覺出不對勁在哪了。
不是人的鬼怪要如何裝成人類呢?
鵲印發起抖來,她牙齒都在打顫:“……他們披了一層人皮!”
“不對!哪怕是披了一層人皮鬼怪殼子裡依舊是鬼怪!”鵲印有些混亂,“那麼血迹是怎麼來的?”
張桐甯輕聲說:“……在取下人皮的時候。”
鵲印不說話了,她也想到了。
其他人紛紛面露不忍。
停弦渡幾十戶人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妖物剝了皮,連句求救都沒能發出來。
人血濺到牆上幹涸發黑,鬼怪披上人皮在城中走動。一夥劍修闖了進來打破了平靜,它們面上笑着款待貴客,私底下卻摩拳擦掌準備大開殺戒。
要不是這夥劍修本領高強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就再也沒人能發現停弦渡的秘密。
這裡堪稱一座孤島,方便鬼怪随時狩獵闖進來的人。
鵲印臉色蒼白:“鬼怪披了人皮,那血肉去哪裡了?那我們吃的東西是……”她一個幹嘔,忍不住大吐特吐。
薛荼白心有不忍,輕拍鵲印的肩:“鵲印師妹,以防萬一我給你施個術。”
鵲印吐得昏天黑地,似乎想把胃都吐出來。
“叮”的一聲輕響,任務欄驟然出現一行“人皮”,看來是猜對了。
張桐甯壓下胃裡翻湧的嘔吐感,開始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
去了天虛幻境一趟,各種血淋淋的屍體和凄慘的死狀将她心裡阈值都提高了。
張桐甯深覺每一次任務的棘手程度都在提升。她被這步步緊逼的危機感壓得喘不過氣來。
快想想,還有哪些地方被忽視了!
她一遍遍的篩自己知道的消息。
等到那廂鵲印鎮定下來了,張桐甯也找到了想問的問題:“鵲印師姐,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可以嗎?”
薛荼白面露不忍:“小五,讓她休息一下吧。”
張桐甯有些急切:“可是師姐……!”
鵲印一抹嘴,攔下薛荼白:“沒關系,你盡管問,我知道什麼一定告訴你。”
張桐甯點頭:“勞煩師姐告訴我,以往的鬼怪來自何處?”
鵲印答:“城外無歸崗。”
“叮——”
這次的提示音來得格外快。
張桐甯掃了一眼任務欄,“無歸崗”赫然在列。
方向找到了,後續的問題也就不難解決了。
張桐甯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那裡可能是禍患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