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煙給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向王弗清告辭。
“站有站相,坐也有講究。”
王弗清對于秦蓁和莫如煙的小動作熟視無睹,為她示範如何坐下。
“我示範的可清楚?”
秦蓁堆起個假笑:“清楚,清楚。”
“那郡主來吧。”
……
等到秦蓁坐到優雅端莊地做到位置上時,飯菜已經涼了。
接着還有如何優雅地拿起筷子夾住食物送入口中,如何為别人夾菜,如何優雅地漱口,如何向長輩請辭,一頓飯下來,秦蓁食不知味,隻覺得更累了。
吃完飯,又是枯燥而重複的跪下,起身,行禮,坐起,站立……
終于熬到吃完晚飯,秦蓁彷佛身體被掏空,頹然地跟王弗清告别。
“王娘子,時間不早了,我先告退了。”
王弗清唇微張,看着小姑娘勞累地臉頰,終究還是心軟了。
“本要繼續學就寝的,今日你辛苦了,先回去卸了妝,好好休息,明日辰時穿着衣裳過來就行,不必上妝了。”
秦蓁忙不疊地點頭。
回到自己屋子,秦蓁馬上就癱倒在軟榻上。
莫如煙看得心疼:“怎麼累成這樣?”
秦蓁搖搖頭,一個字都不想說。
她錯了,她平日裡覺得練武雖然辛苦,但是暢快啊!這學禮儀怎麼能比大戰一場還累,就像被老頭打了十幾頓。
“累了就先休息,把頭發先拆了吧。”
“好。”秦蓁嘴上答應,卻連手指都沒動一下。
莫如煙端來盆水,擰了帕子為秦蓁擦臉。
秦蓁閉眼享受着奶娘的侍候,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莫如煙換了好幾盆水,才把妝給卸完。把頭發拆了脫衣服時,發現裡面的衣裳已經微微汗濕,又端了盆水給她擦身子。擦到腿上時,發現膝蓋有些紅腫,小腿也泛着青,她心疼地找出膏藥抹上。
膏藥觸到傷處,秦蓁身子輕顫卻始終沒有醒來。
秦蓁一覺醒來,覺得精力充沛,身體輕盈,她又重新活過來了。
秦蓁蹑手蹑腳地下床,為莫如煙攏了攏被子,抱着衣裳去外間穿好。她随意把頭發用根發帶束好,見桌子上放着碟點心,全部攏到懷裡,輕輕地把門打開條縫擠了出去。
天色是濃重的黑,整個院子沒有半點聲響。
秦蓁走到牆根,熟練地翻身上去。
這禮儀誰愛練誰練,反正小爺我不奉陪了!
秦蓁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咚咚咚!
“莫娘子,請問郡主醒了嗎?”
莫如煙從睡夢中醒來,旁邊已經沒有人了,被衾已經變涼。
她隻在肩上披了件衣裳就打開房門,外面是小小的王若桑。
“莫娘子,郡主她還沒醒嗎?”
莫如煙有些遲疑:“郡主已經不在屋裡了,平日這個時候應該在練武了。”
王若桑十分乖巧地點點頭,不曾往屋子裡看一眼。
“既然如此,我先去告訴幹娘。”
莫如煙看着王若桑離開,心中有些焦急,蓁兒那孩子到底去哪了?
王弗清聽了王若桑回的話,并不驚訝。她昨日就看出,那位小郡主并不是那麼乖順的主。
她想了想,囑咐道:“若兒,你先去看早課,在屋子裡等我回來。”
“好。”
王弗清走出屋子,就看到院子裡兩個丫鬟聽了莫如煙的話出門。
莫如煙回過頭,見是王弗清面帶了些愧色:“王姐姐,這實在不好意思,我已經讓阿桃去尋侯爺了妹妹了。”,我們在屋子裡等消息吧。”
王弗清思忖着随莫如煙進了正屋。
莫如煙給王弗清斟了杯茶,陪着小心道:“實在對不住,蓁兒這孩子自小被慣壞了。”
王弗清不可置否,到底是沒有個正經的主母,忠勇侯總不能時時待在後院,那小姑娘也被養的有些野性。
“不過是小孩子脾性,想必之後就會好了。”
二人又閑話幾句,莫如煙見日頭漸明,拿出針線接着之前的繼續縫制。
王弗清抿了口清茶,“聽聞此地嚴華寺香火鼎盛,許願極靈,妹妹可曾去過?”
莫如煙手上動作未歇:“我倒是不曾去過,若是姐姐有興趣,去叫人去套馬車,左右今日蓁兒是學不了了。”
王弗清眼眸微動,放下茶盞:“那就謝謝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