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換了個地方繼續練武了，她跟郭宏達話不投機半句多，沒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日薄西山，秦蓁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衛所。

進到自己的院子，秦蓁頓時虎軀一震，王娘子和奶娘坐在廊下，似乎在讨論着花樣子。

秦蓁嘴角扯出抹笑，到二人面前見禮。

“王娘子，奶娘安。”

王弗清微微擡頭，目光在秦蓁腰間頓了頓。

“郡主多禮了，這是從何處回來？”

秦蓁直起身，恭敬答道：“方從演武場回來。”

“演武場？”王娘子笑道，“就是要開演武大會的地方嗎？”

秦蓁點點頭：“王娘子若是感興趣，到時候一定記得過去看看。”

王娘子含笑答應。

秦蓁看向莫如煙：“奶娘，那我先進屋洗漱，先告退了。”

莫如煙看着小大人似的秦蓁，眼裡滿是笑意。見秦蓁進屋了，又繼續繡着手裡的花樣。

“王姐姐，你看我這是不是應當加絲紅線，顯得更俏皮些。”

莫如煙沒有聽到回答，向旁邊看去。

“王姐姐？”

王弗清回過神：“怎……怎麼了？”

莫如煙給她看手裡的花樣：“這裡加點紅線點綴如何？”

王弗清低頭看向那塊花樣，繡的是粉嫩桃花，蕊芯處加幾針紅線點綴的确更好。

“的确不錯，也适合郡主這個年紀的女孩子。”

莫如煙捏着針的手一頓，又繼續下針。

王弗清倒有些坐不住了，告辭道：“莫妹妹，我想起來有點事要辦，就先回去了。”

“我送王姐姐。”莫如煙把針線收好，送着王弗清到了台階下。

秦蓁換好衣裳，透過窗子見二人在台階下執手告别，暗暗翻了個白眼，就住一個院子，規矩也這般多。

莫如煙目送王弗清進了右廂房，又撿起沒做完的繡活。

秦蓁從屋裡探出腦袋：“奶娘，日頭都不見了，仔細眼睛。”

莫娘子想了想，又把針線放下，全部收到了屋子裡。

桌上擺着核桃，秦蓁随意取了兩個，輕輕一捏，核桃應聲而裂。秦蓁仔細把果仁剝出來，除去薄皮。沒多久，八份白生生的果仁就躺在她手心裡。

秦蓁遞給莫如煙：“奶娘，給。”

莫如煙摸摸秦蓁毛茸茸的小腦袋，笑着接過。

“蓁兒怎麼這麼招人疼呢。”

秦蓁嘿嘿一笑，又捏破兩顆核桃。

莫如煙從另一邊坐下，目光望向右廂房。

“今日聽王娘子說，她們等演武大會結束就要走了。”

“挺好的啊！”秦蓁頭也不擡，她巴不得王娘子她們趕緊走。

莫娘子沒有繼續，哎哎歎了好長的氣。

秦蓁擡起頭：“奶娘，你舍不得王娘子？”

莫如煙搖搖頭：“隻是覺得桑桑有些可憐。”

“桑桑，她怎麼了？”秦蓁頗有些着急，“莫非是生病了？”

莫如煙又歎了口氣：“王娘子說她此行是過來尋人的，之後要接着北上。”

“北上？”秦蓁瞪大眼睛，“再北就是塞外了？她這是去尋什麼人？”

“她不曾告知，我隻是可憐桑桑那樣小一個孩子，就要跟着長途跋涉。”

莫如煙又深深歎氣，她的女兒同桑桑一個年紀，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過得好不好，吃的飽不飽，衣裳穿的暖不暖。她看着桑桑，總覺得自己女兒也是這樣，沒有親娘照顧，别人總是不在意。

秦蓁也覺得不行，塞外都是些異國人，而且條件艱苦，比大同還難些。她之前跟着老頭去過，那些人洗不了澡，所以才用各種香料來遮蓋體味。

“那怎麼辦？”

莫如煙摸摸秦蓁的頭，沒有說話。

秦蓁眼轱辘一轉，這種事，是不是要問問桑桑的意願？

“姑娘，可以用飯了。”

阿桃拎着食盒進來，秦蓁眼睛一亮，立馬跑過去，之前說的話題也就略過了。

“今日吃什麼？”

阿桃笑了笑：“葫蘆頭泡馍、炮羔和羊肉湯。”

秦蓁眼巴巴地跟着阿桃，看着阿桃把吃食從食盒裡拿出來都放上桌子。

她累了一天，早就餓了，她啃着泡馍，喝着羊肉湯，别提多暢快了。

莫如煙含笑看着秦蓁，時不時為她夾兩筷子菜。

秦铮在衛所的屋子是個兩進的，秦蓁院子裡沒有設廚房，平日裡阿核同阿桃輪流去領，現在阿核負責王娘子那邊的吃食，阿桃負責她這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