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周文欽隻看了幾眼,就知道那道長輕功極佳,好幾次秦蓁的棍子要掃到他都被躲了過去。
他制着那道長的胳膊,聽着聲音耳熟,仔細一看。
“枝無道長?”
秦蓁提着棍子趕上來,聽到周文欽的話停住了,什麼道長?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枝無,老頭就是把她交給這樣的人扶養?莫不是瞎……算了,那是親爹。
枝無道長見有人認識他,掙脫開來,理了理衣裳,行了個道家拱手禮。
“福生無量天尊,您是?”
周文欽似是見怪不怪,躬身一禮道:“道長好,在下颍州周文欽。”
枝無想了想,搖頭:“抱歉,小道并無印象。”
周文欽提醒道:“道長可還記得,十年前……”
還不等周文欽說完,枝無就恍然大悟:“記得記得,小道我想起來了,您是周将軍。”
枝無看向阿核道:“這位莫非就是福主?”
秦蓁更懷疑了,這人眼神也不太好啊!
周文欽引他看向秦蓁:“這位就是我們秦小娘子。”
“啊!”枝無尴尬地笑笑,“這樣……秦小娘子……”
這不就是個兇巴巴的小子嗎?居然是個女娃娃,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弟子。
嘶!枝無覺得臉上的傷更疼了。
秦蓁覺得自己老爹約莫是被騙了,抿唇不語。
周文欽打破尴尬問道:“道長您怎會在此?”
枝無擠出個笑:“我本來外出遊曆,這不是收到來信說你們過來了,這才趕回來看看。”
周文欽點點頭:“那道長不如同我們一起?”
枝無正為這個發愁,連忙答應:“如此就更好了,實不相瞞,小道本來有頭騾,隻是送人了。”
秦蓁跟在後面,始終覺得這個道士實在不靠譜,連代步的騾子都送人了,自己在樹林子裡亂竄,還餓成那樣,同她想象中仙風道骨的模樣實在相差甚遠。
“周将軍可帶着些吃食?”枝無笑得十分燦爛,“不瞞周将軍說,小道誤入迷林,已經三日滴米未進了。”
秦蓁看向阿核:“那人方才才吃了我的餅吧?”
阿核贊同道:“沒錯。”
這叫滴米未進?秦蓁瞪着枝無的背影,恨不得再揮給他幾棍子,她那麼大的一張餅!
枝無死乞白賴地又讨了張胡餅,和着酒,吃的津津有味。
看一行人都上了馬,咧嘴笑着在周文欽馬下道:“周将軍,我同誰一騎啊!”
周文欽也有些頭疼,看向四周:“你們誰願意同枝無道長一騎?”
衆人都默然不語。
枝無四處看看,腆着臉道:“周将軍,不如我同你一騎?我最熟的就是你了。”
秦蓁看不下去,左右她本就是兩人一騎,同她無關,她一揚馬鞭,提前走了。
周文欽看秦蓁一走,有些着急,把枝無扯上馬:“行。”
枝無一上馬,濃重的體味就鑽入周文欽鼻腔,立即屏住呼吸。
清平觀前,秦蓁着實被驚了一下,她瞧着枝無那副邋遢落拓的模樣,還以為這清平觀就是間茅草屋,沒想到是處洞天福地。
清平觀坐落在一處湖前,石梯通天,草木青蔥,曲徑通幽處,既見菩提。
秦蓁等着周文欽等人到了才一同上山。
才進山門,枝無把衆人托付給個小童就告辭道:“周将軍不如先去大殿,我有些事,等會兒去尋諸位。”
這人事真多,秦蓁默默翻了個白眼。
秦蓁等人跟着道童拜見了觀主,觀主須發皆白,然目光炯炯,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透了,待人又十分謙和。
這才是真正的仙風道骨!
秦蓁覺得枝無同觀主沒有半分相像,明明同一個師門,不應當一脈相承嗎?
不多時,枝無走進殿中,衣冠整齊,道袍潔淨,仿佛換了個人,他态度恭敬,言辭謙遜。
“弟子拜見師傅!”
秦蓁看着,突然也覺得挺像那麼回事的。
觀主留了枝無問話,讓道童帶着衆人安置。
秦蓁就等着在道觀吃夕時,奈何直到日暮也不見有人提這回事。
她有些着急,出門尋了道童問道:“小師傅,夕食在哪吃呀?”
道童一臉嚴肅:“這位善信,我們觀中是不設夕食的。”
等道童走了,秦蓁還立在原地。
所以,之前的那塊胡餅,就是她的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