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端着碗,看已經坐下吃飯的枝無,繼續開口:“道長……”
“噓,食不言,寝不語。”
秦蓁隻好看着桌上的碗。
膳堂的吃食實在是難以下咽,好在饅頭是熱的,沒有昨夜的硬。
秦蓁好不容易塞進口裡,就見枝無吃完,又要起身出門了。
她看了一圈,終究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塞進嘴裡,追了上去。
“枝無師傅。”
枝無腳一頓,他聽到了什麼?那個兇巴巴的小姑娘居然叫他師傅。
秦蓁也不管了,要想學東西,就要臉皮厚。
“枝無師傅,您方才在林中練的輕功叫什麼呀?好生厲害。”
原來如此,有求與他啊!
枝無繼續走着:“沒有名字,自創的。”
秦蓁跟在旁邊,一臉谄媚:“師傅,教教我呗!”
“隻怕不行哦!”枝無看秦蓁耷拉的眉眼,得意的笑笑,“等會兒就要去大殿誦經了。”
“我也去!”
枝無一臉為難道:“看在你也算是我門中弟子,跟着吧。”
瞧她這樣子,哪怕他說不行,她也會跟着的,更何況并非不行。
秦蓁喜滋滋地跟着枝無,看來有個便宜師傅也挺不錯的。
大殿裡,衆位道長齊聚,氣氛一片祥和。秦蓁看到也有跟她一樣的普通人,頓時對枝無瞪去,隻是枝無位次太前,她隻能看到個後腦勺。
觀主坐在上首講經,給衆位弟子解惑,秦蓁聽得雲裡霧裡,什麼道生之,什麼玄德,她根本聽不懂。
看着周遭弟子或恍然大悟或頻頻點頭,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沒什麼慧根。
一連兩個時辰,秦蓁差點打了瞌睡。不過讓她發現一件事,枝無居然什麼都懂,什麼都能說的頭頭是道,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時間到了,衆人紛紛離開大殿,秦蓁見枝無一直在同觀主說話,隻好去門口守着。按照計劃,她會在這裡待三天,她一定要把那門輕功學到手。
“喲!怎麼還等着呢?”
秦蓁聽着是枝無的聲音,擠出個笑:“師傅在上,弟子肯定是要等着的。”
照她平日裡,絕對要翻個白眼。
枝無看她口不對心的樣子,十分高興。
“你這小丫頭,運氣不錯。”
“什麼?”
枝無把手背到後面,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門輕功,我教了。”
秦蓁眼睛一亮,見他這姿态還有什麼不懂,立即跪下磕頭。
枝無都還來不及扶,三個響頭就已經磕完了。
看小丫頭額頭紅腫還咧着嘴笑,他不由也笑了,心還挺實誠。方才師父讓他這幾日陪着這位郡主,熟悉熟悉,正好也有事做了,反正也算他弟子,教她也說得過去。
周文欽早做了安排,這三日休整,可以随意走走。
秦蓁自然是有任務的,但她覺得學輕功更重要。
兩人又到了後山,秦蓁聽了枝無說的口訣和要領,照着他的動作果然兩步就爬上了棵七丈高的樹,高興的不行。
枝無倒是看得心驚膽戰,還好順利下來了。
秦蓁對枝無的武功也很感興趣,這三日索性都跟着。
枝無拿準了她的性子,教一半留一半,釣得秦蓁抓心撓肝。
不過這兩日相處下來,秦蓁對枝無更加改觀。
他幾乎算得上是個老好人,不論是道觀弟子還是周遭村民,隻要有求于他,他都義不容辭,雖然看着實在混不吝。
秦蓁相信他的确是會把自己的騾子送人的人了,對于他說的那句印堂發黑什麼的就更在乎了。
看枝無正擰着幫村民撿掉水的鞋而濕的衣裳,秦蓁不由問道:“師父,你前幾日說我印堂發黑,那是真的?”
枝無的手停住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他打了個哈哈道:“前幾日看着的确有,不過不用擔心,此劫已經過了。”
秦蓁這才放下心來,她本來不信這個,奈何這幾天被影響多了。她甚至覺得渡劫的原因就是來道了道觀。
枝無拉看她快想明白了,立即道:“對了,還有你家人送來的東西,我帶你去看看。”
家人送來的東西?秦蓁記得自己在大同一直沒有收到過,都是給老頭的順便提了她兩嘴,原來是送到了這裡?
枝無帶着秦蓁走進了個小院,院裡簡簡單單三間房,看似無人居住,但又十分幹淨整潔。
“這裡平日裡并不住人,往常都是弟子過來灑掃,裡面都是你的東西。”
枝無說着,推開中間的門。
秦蓁還沒從枝無話裡反應過來,就看到了滿滿當當一屋子的東西。
“這麼多?”秦蓁皺起眉,“既然東西這麼多,為何現在才帶我過來?”
她後日就要走了。
這不是還要收拾收拾,枝無摸了摸鼻子。這院子房契都是她的,隻是暫時由他看管,素日來什麼東西都是先送到觀裡,然後再搬過來。久而久之,打掃的人疏忽,他也未曾重視。
“你先看看,房契文書什麼的都在櫃子裡收着。”
枝無把話說完,撂下秦蓁就走了。院子就在清平觀下面,十分方便。
秦蓁走進屋,有些咋舌,這裡面擺滿了黑色大漆的櫃子,個個很高。随意打開一個,塞滿了衣裙,看起來大小不一;再打開一個,裡面堆滿是各種小玩意兒,什麼魯班鎖,玲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