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看來這兩日是用心讀書了。”
他注意到秦墨堯眼下的青黑,關切道:“大郎這兩日沒休息好?”
秦墨堯自然不會拿早上的借口說,而是道:“孫兒看書,忘了時辰。”
何公不贊同道:“看書也不能不休息,還是要注意身體。”
秦墨堯點頭應下。
何苡初倒是多看了眼他,她還沒有忘記早上他對秦蓁說的。
“對了,今日下朝後,陛下提了一嘴,要大郎和二娘入崇文館上學,你們是怎麼想的?”
秦墨堯不解:“陛下怎麼會說起這個?”
崇文館相當于皇室族學,曆來隻有姓陶的人能夠入學。
何苡初也有些震驚:“是讓去上學還是做伴讀?”
皇室最喜歡找勳貴子嗣伴讀,一來可以聯系勳貴,加強權利,二來可以背鍋,若是犯了大錯奴仆不夠格頂罪的,勳貴子嗣最是好用不過,隻是這也要看人的。
何公道:“上學,不是伴讀。是給你們阿爹這次回京的獎賞。”
秦墨堯頓了頓:“二娘隻怕不适合去。”
“哦?為何?”
秦墨堯道:“二娘才回京,對京中人事尚不了解,大娘更适合些。”
“你當這是商量?”何公意味深長,“你别忘了,大娘姓何。”
秦墨堯聲音堅定:“大娘姓何,也是我的妹妹。”
何公眼裡更加贊賞,開口卻是:“行了,這事我們自有計較,就是提前告知你們。”
“是。”二人俱神色微斂。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何公叮囑道,“尤其大郎,今夜可不要熬夜看書了。”
秦墨堯低頭應是。
何苡初卻開口道:“阿翁,您可曾覺得,二娘長得……”
不像阿娘也不像阿爹。
何公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長歲麽?的确,她長得像你們舅舅。”
“舅舅?”何苡初有些詫異,她并沒有聽說過自己還有個舅舅。
何公眼裡閃過悲痛:“你們舅舅,命苦。”
兩兄妹對視一眼,都不忍繼續問下去,隻好拜别了何公。
何公看着兩兄妹離去的背影,恍惚間,好像與記憶中的兩姐弟重合起來。
兩兄妹走出院子,見四下無人,尋了湖中亭子說話。
何苡初道:“如此看來,長歲身份并沒有問題。”
秦墨堯卻是道:“我看不然,昨夜有人闖我院子,看身形很像她。”
何苡初不敢置信:“你确定嗎?她居然可以從你的院子逃走?”
秦墨堯道:“就是這般,我才更懷疑,那不是十歲孩童該有的武力。”
陸嵘是千裡挑一的好手,居然能從他底下逃走,那就不可能是天生不足,生下來差點活不下去的二娘。
何苡初遲疑道:“可阿爹阿娘,阿翁阿家都承認了。”
“我會繼續派人去查,”秦墨堯叮囑道,“這些日子,你要小心些,後院我不方便進,你多加看顧阿娘那邊。”
何苡初鄭重的答應了。
第二日一早,何府門口很是熱鬧。
何公寅時出門上朝,孫兒孫女們辰時上學,車架聲不絕于耳。
何家族學同國子監不是一個方向,秦墨堯和何苡初就單獨坐了輛馬車,秦蓁同父母在另一輛。
本來隻用一個人帶着就行,畢竟隻是看看,可老爹離不開阿娘,秦蓁隻能被擠在一旁看老爹粘人。
何家族學離何府很近,不到一刻鐘就到了。
秦蓁本以為一個族學,同府學應該差不多,誰知道居然比府學規模還要大些,入學甚至還要考試。
秦蓁在大同府學裡也讀過書,但已經好幾個月不曾看過了,提起考試就十分頭疼。
怎麼走後門也要考試啊!
好在今日隻是先過來看看,馬上就是中秋,何汝君想還是等中秋過後再入學。
秦蓁很是松了口氣,決定這幾日頭懸梁錐刺股,一定要考個好成績。
結果一拿起書就犯困,聽丫鬟念給她睡得就更香了。
她聽秦铮的話跑出去找了一趟孟小四,發現他抱着書啃的不亦樂乎,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愛看書?
她不好打擾孟小四就去找王若桑,她倒是沒有在看書,可一看表情就知道勝券在握。
秦蓁急得直撓頭。
王若桑看她這樣不行,于是給她開小竈,讓她臨時抱抱佛腳。
秦蓁聽先生講沒有聽懂,聽王若桑講倒是明白了許多,于是她也能看進些書了。
何家族學提前讓學官送來了試題,何汝君尋了個院子讓三個孩子考試。
秦蓁一番殚精竭慮自不用說,看學官面無表情的收好試題,隻能感歎自己好歹都寫完了,不曾空着。
成績出的很快,秦蓁隻收到張白牌子。她看向王若桑的牌子,上面有個優字,孟小四的牌子上是中。
她有些茫然,她的成績到底什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