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近，秦蓁就聽到了十皇子尖利的嚎叫聲。

“阿姊！他們推我……”

“他們竟敢推我……回去告訴父皇……打他們闆子！”

“好了！這麼大了還哭不嫌丢人？”

“哇……”

秦墨堯聽到九公主也在場，不耐地皺了皺眉。

何苡初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阿兄，要不？”

秦墨堯搖頭：“不用，我在場會更好。”

秦蓁撓了撓頭，這事是不是太大了？她不該一時沖動的，皇子公主出宮少，但又不是不出宮，她總能找到機會套麻袋的。

何苡初握住秦蓁的手，溫和道：“沒事，不用擔心。”

走進廂房，就看到十皇子圍着被子坐在床上，涕泗橫流地拉着九公主哭訴。九公主面色難看，有些僵硬地哄着十皇子。旁邊長吉縣主有些無奈地站着，她每當要說話都被哭嚎聲打斷。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有本事推回去，也讓她下水。”

九公主話音剛落，就看到秦蓁一行人，挑了挑眉，臉上絲毫沒有背後剛說完人的心虛。

秦蓁觑着兄姊的臉色，決定也淡定地裝沒聽見。

何苡初帶着恰到好處的歉意道：“十郎沒事吧？可有着涼，喝了姜湯沒？”

十皇子停了哭嚎，惡狠狠地瞪着秦蓁。

九公主冷道：“何二娘，現在才來假惺惺，不覺得太晚了嗎？”

何苡初無辜道：“公主說得哪裡話，我們是真心關心十郎的身體，他年紀尚小，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九公主笑了，“你身後那個膽大包天，敢把皇子推下水，現在知道怕了？”

何苡初道：“不過是小孩子家的玩鬧罷了，她年歲還小，尚不懂事，還請公主原諒則個。”

秦蓁低着頭，這話有些耳熟啊？

秦墨堯也道：“舍妹年幼，我替她向十郎賠個不是。”

說是賠罪，卻連腰都沒彎一下，隻是粗粗拱了拱手。

九公主心中五味雜陳，面色也複雜起來。

“秦大……”

何苡初打斷道：“說來也多虧了十郎，安平從小是在忠勇侯跟前長大，之前的确沒見過什麼昆侖奴，今日長了見識，倒是讓十郎見笑了。”

何二娘好端端地說什麼昆侖奴？九公主狐疑地看向十皇子，就見他一臉心虛，想到他平日口無遮攔，頓時也頭疼起來。

“二娘說的是，不過是孩子之間的玩鬧罷了，也是十郎不小心。”

十皇子弱弱地開口：“阿姊……”

九公主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還不嫌丢人嗎？”

長吉縣主緩和氣氛道：“既然都說開了，十郎也沒着涼，我看就讓十郎再休息休息，恢複恢複精神，今兒宴上節目可多了，十郎保準喜歡。”

九公主擠出抹笑來：“長吉你去忙吧，我看着十郎就好。”

十皇子縮了縮腦袋，眼睛卻看向了秦墨堯。

“秦大哥，你陪着我說會兒話吧。”

此言一出，幾人都怔住了。

他們是覺得阿兄不會武，所以想等沒人了欺負回去？秦蓁覺得不行。

“阿兄……”

何苡初拉住秦蓁，“既然十郎說了，兄長哪有不應允的道理。”

秦墨堯也點頭上前。

秦蓁眼看着氣氛怪異起來，九公主十分不自然地給秦墨堯讓了位置，低垂着眉攪着手指。

倒是長吉縣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公主同我們一起去玩雙陸吧，臭男人們說話有什麼好聽的話。”

九公主擡起頭有些遲疑：“啊？”

十皇子也有些愣住，事情跟他想的怎麼不一樣？

“走吧走吧，”長吉縣主纏着九公主，她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何苡初二人自然也沒有繼續呆着的必要，也跟着離開了。

十皇子耷拉着臉，讷讷地開口道：“秦大哥……”

秦墨堯嘴角輕揚，“殿下想要說些什麼？”

十皇子攏了攏身上的被子，連連搖頭，立即又馬上點頭，“呃……”

秦蓁跟着何苡初吃吃喝喝，有着一衆閨秀在旁，她發現九公主同各位女眷們也玩的不錯，全沒有盛氣淩人的模樣，尤其雙陸很厲害，幾乎算是戰無不勝。

可隐隐的又覺得不對勁，甚至還有幾分不舒服，也不知是為何。

一直到宴席上秦蓁才又看到秦墨堯，他帶着十皇子款款而來，但不知怎的，十皇子瞧着十分萎靡，比從水裡撈出來的時候還焉巴。

見到九公主十皇子才恢複過來點精神，急切地到她身邊坐下，拉住她的袖子，泫然欲泣。

九公主瞥了他一眼，他才委委屈屈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