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河音頭上哭出來的汗水，妙殊溫聲道：“那你可以原諒我嗎？”

河音不好意思地搶過帕子蓋在臉上，含含糊糊地回答：“這次就先原諒你了。”

“既然你原諒了我，那我們現在可以聊聊茶由的事情了嗎？”

河音把頭埋起來，不肯言語，她也不惱，換了個話題。

“我記得你到綿山的第一天，晚上說什麼都不肯進屋，就一直坐在湖邊。那天你是在等你爹爹接你回家，對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可是神女，怎麼會有我不知道的事呢。”

河音到底還是隻雛鳥，被妙殊哄着，将信将疑。

妙殊趁熱打鐵：“師父什麼都知道，這次的事情河音不告訴師父，師父也知道，河音是害怕師父不要河音了對不對？”

“才不是，才不是！我可是這世上最漂亮的青鸾，怎麼可能有人不要我呢！”

妙殊故作驚訝：“哎呀，竟是我說錯了？那我可真不知道河音到底是怎麼想的了？要不河音來告訴師父吧！”

河音剛剛還虛張的聲勢瞬間沒了，磨磨蹭蹭不肯開口。

“咦，怎麼不說話呢，河音說不出就表示師父說得是對的喽。”

河音眼見躲不過去，幹脆變成了一顆青鸾蛋裝死，妙殊抱着懷裡突如其來的蛋，努力控制自己上揚的嘴角擺出一副生氣的姿态。

“如果河音真的是這麼想的話，那師父就生氣了。”

感受到懷裡的“蛋”微微晃了晃，妙殊繼續說：“原來河音把師父當成這種鳥，為師真的好傷心。”

妙殊假裝抽泣了兩聲，懷裡的“蛋”慌亂地換回原形，看着妙殊幹爽的臉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發覺今天這事是躲不過去了，用蚊子叫一般的聲音說：“師父，我錯了。”

妙殊耗費了這麼多心神就是為了讓河音自己開口說出自己的心結，自然沒有錯過河音的道歉。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道歉嗎？”

“因為我覺得師父會不要我。”

“河音，師父沒有因為這件事生你的氣，師父也向你保證永遠不會不要你。至于茶由，是我把茶由帶回了綿山，就應該對他負責。我給茶由留了一間屋子并不意味着你要讓出一間屋子。等到你長大之後，出去曆練，有了自己的居所，你還是我的徒弟，伴青湖邊依舊有你的樹屋。”

這些話妙殊說得很慢，也很認真。

她希望這隻自己親手養大的小青鸾是永遠自由且驕傲的，她不願意河音華麗的羽毛因為嫉妒而失色。

河音聽着聽着，眼裡再次積蓄了眼淚，但是沒有委屈，用力地朝妙殊點點頭：“師父，我知道我錯了。”

“那下次我們一起去玄清觀，你自己和茶由說好不好？”

“好！”

她也學着妙殊的樣子，看着妙殊的眼睛保證。

“師父，就算你以後有了其他徒弟，我也不會嫉妒也不會害怕了。”

妙殊笑着把河音抱緊自己懷裡，揉揉毛茸茸的漂亮小鳥。

“師父相信你，漂亮的小鳥都是說到做到的。”

河音也不哭了，開始臭屁起來：“那當然，而且我是最漂亮的小鳥了，我最信守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