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殊氣得跳腳，什麼話都往外說。

“雖然我也不太懂為什麼神要向死而生的道理，可到底這一世是享盡這世間的一切優待，就要擔負起責任！你給我把你腦袋裡莫名其妙的想法都收起來，聽到沒有！”

看着眼前這個比河音還氣人的神君，妙殊不自覺把自己做師父的氣勢都拿了出來，恨不得揪着師淮的耳朵，把這些話灌進師淮的腦子裡去。

聽到這一番言辭激烈卻充滿關切的話，師淮怔了一瞬。

回過神後看着妙殊這幅跳腳的樣子，不由得想到《山海異志》裡寫重明鳥一族向來不拘小節率性而為。

之前幾次接觸，妙殊皆是一舉一動進退有度，這還是師淮第一次看到妙殊這般“失态”。

也不管師淮是什麼反應，妙殊繼續連珠炮一般說着。

“你接下來就全心全意地拔除心魔，别的你就别管了。一會兒你就先去玄清觀，我師父那裡清淨最是适合。心魔是因意志不堅而起，你心裡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你就說，現在也不是你藏着掖着的時候了。再不然就去多曆曆劫，多活幾遍，把世間的酸甜苦辣都嘗一遍，沒什麼想不通的……”

眼看妙殊快給自己把未來幾百年内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師淮趕忙喊停。

“這點小事就不必打擾青玄神君了。”

“剛剛還準備和心魔同歸于盡，現在就變成小事了嗎？”妙殊抱着翅膀陰陽怪氣地嘲諷。

“還是要多謝神女，神女果然是名師，教導有方，學生受益非淺。”

妙殊不理他的揶揄，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一時書房内又是寂靜無聲，良久才聽到師淮歎了口氣。

“他們不會允許我去的。”

雖然師淮沒有說他們是誰，可經過幾次的交談和這些日子的了解，妙殊哪裡還能不懂他們是誰。

“都到了這一步，已經由不得他們願不願意了。”

“我亦知此事事關重大，可……這次就請神女信我一次，我一定會拔除心魔。而且……人族或也不必知道神女知曉了此事。”

說完師淮向着妙殊深深鞠躬做了一揖。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上的格栅照在彎着腰作揖的男子身上，晃着妙殊的眼，讓妙殊有點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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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妙殊帶着師淮出現在了玄清觀前。

妙殊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太陽曬暈了，居然同意了幫師淮瞞了下來，幸好還沒完全昏頭，作為交換條件，也讓師淮同意定期到讓師父檢查他的情況，如果心魔無法控制就不會再顧及人族的感受。

玄清觀門口依舊冷冷清清，隻有個巴掌大的木偶拿着和自己一般大的小掃帚一寸一寸地掃着地。

聽妙殊講完來意之後，青玄就帶着師淮進了自己的石雕内的小世界中。

出于謹慎，妙殊又往石像周圍上了幾層結界，然後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待。

茶由聞到了妙殊等味道尋了出來，一溜小跑到妙殊身邊，妙殊順手把他抱在懷裡。

順着茶由的毛，再呼噜兩把他毛茸茸的大尾巴，成功緩解了妙殊等待時的焦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