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妙殊冷哼一聲：“我師叔雖然做熊……嗯……”

她試圖為智陽找補：“……不拘小節了一點，可若是沒有你的配合，人族想要瞞着估計也不是那麼容易吧。”

師淮沉默了一瞬：“他們是我的族人。”

“他們這麼做為了什麼？”妙殊着急地追問。

師淮隻喝着茶，不作答。

妙殊明白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師淮此人就像是作坊裡的石磨，推一下才肯動一下，不問到點子上，他是一句話也不肯說的。

青玄也有點看明白師淮的性子了，轉頭問起高家的事：“神君為什麼沒有殺掉高家的木馬妖？”

“他并沒有真的殺過人，罪不至死。”

“僅此而已嗎？”青玄繼續問。

“這是最根本的原因，不過神女的話确實也也推了我一把。”

“那你知道七殺星君因此說你心慈手軟嗎？”

話一出口，妙殊就後悔了，聽起來像是挑撥似的，實在是不得體。

師淮輕笑一聲，并沒有放在心上：“我知道。”

“人族隻有他這麼想嗎？”妙殊小心翼翼地斟酌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本以為師淮還是不會回答，可他這次隻是頓了一下就幹脆地回答：“自然不止。”

他自嘲地扯扯嘴角，繼續說：“九重天上大約沒有人不這麼想。”

“和那日你問我的因果論有關系嗎？”

“有。”

“那日你好像對我的答案不是很滿意，那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或許……本來就沒什麼答案，也許就是我想多了。”

“怎麼那麼多也許、或許。問題你不肯說就罷了，你自己也不去找答案，這心魔要怎麼辦？你要等着心魔自己想通了自己離開嗎？”

妙殊忍不住又急了。

“我連問題都沒想明白，從哪裡談起答案。”

“不管是問題還是答案，都要你自己去找才行啊。”妙殊覺得這個人真是油鹽不進。

“找？怎麼找？”

“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找，但是我知道每天坐在九重天上肯定找不到。”

話說得無厘頭，但是确實有道理，師淮沒有此刻直接應下來，卻默默記在了心裡。

見勸不動他，妙殊有些洩氣，他不急自己急破大天也沒用，也不再說了，就連師淮離開也沒有去送，獨自生悶氣。

青玄送走師淮，回到院子裡，看見還在怄氣的妙殊剛想勸上兩句，妙殊拍着翅膀就飛走了，就連帶起的風吹落了幾根羽毛也不在乎。

-

又是過去了三個月，師淮在玄清觀沒看到妙殊，就直接找來了綿山。

他剛走到半山腰，碰到結界邊緣，猛地被彈了回來。

重明鳥記仇的本事，今天他也算是見識到了，都過去三個月了，還是不肯理他。

若是按自己的性格，就在這裡一杯清茶一座涼亭，比比誰更有耐心。

隻可惜今日匆忙，沒時間久留，少不得要強闖了。

師淮擡手一道法術打上結界，結界應聲而碎，下一刻裂痕自動修補完整，結界更厚幾分，周遭的鳥獸感覺到異常氣息的波動一哄而散。

兩廂僵持不下，結界碎了又補，妙殊終于氣急敗壞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