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陳懷玦又有點生氣,撇過臉嘟囔着:“我知道你不願意嫁我,可也不至于連和我多待一會兒也不樂意。”
呂映儀聽他一番話,莫名覺得自己有些理虧,向着他坐近了些。
“我不是不願和你一起,隻是你直接拉着我出門,我連件衣裳也沒換,這才有些急。”
聽着她柔聲向自己示好,陳懷玦心裡的那一點氣也消失了,敲敲馬車門,讓車夫掉頭回府。
呂映儀摸不清狀況以為他還在生氣:“怎麼突然掉頭了,你不出去了嗎?”
“出去,不過等你先換了衣服。”
呂映儀一怔,忍不住羞澀一笑。
回到王府,呂映儀換好了衣裳,特意選了和陳懷玦身上的茶白色的錦袍相配的衣裙。
臨出門前瞥見梳妝台上的小盒,猶豫了一番。
馬車再次緩緩駛離王府,呂映儀感覺到陳懷玦真正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裙,忍不住紅了臉,又想到那個錦盒,一不做二不休,将手裡的東西塞到陳懷玦手裡。
借着窗外的光,陳懷玦看清是一個小小的蘭色羅荷包,用金、紅、橙、褐等色的彩線繡着花蝶圖案。
“這是什麼?”
“這是荷包啊。”
“為什麼突然送我這個?”
“我出嫁前,我娘每天帶着我教我管家的事,我的嫁衣我也來不及繡,給你的鞋襪也來不及繡,最後隻繡好了這個。”
陳懷玦盯着荷包翻來翻去地看,呂映儀見他看得仔細,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繡了我最拿手的式樣。”
陳懷玦笑得漏出兩顆虎牙,眼睛亮閃閃地看着她:“我喜歡,很好看。”
說完就把自己身上的荷包揪了下來,将呂映儀的荷包換了上去。
随後,硬是在逼慫的馬車裡勾着腰站了起來。
“倒是和我今日的衣服極為相襯。”
蘭色荷包配着茶白衣裳看着就像是特意搭好的一套似的,呂映儀伸手理了理他的腰帶,又将荷包的穗子撥正,拉着還在馬車裡努力保持平衡的陳懷玦坐下來。
馬車晃晃悠悠走到郊外停了下來,陳懷玦率先下了馬車,回身将呂映儀也牽了下來。
呂映儀左右張望着:“這是哪裡?”
“這是京郊,這附近有個土地廟。”
“來這裡做什麼?”
“看來你最近真的是太沉迷于看賬本了都忘了快到什麼日子了?”
呂映儀掰着手指算了算:“立春也過了,難不成今日是春社?”
陳懷玦玩笑道:“倒是沒把腦子看糊塗。不過不是今日,還要再兩日就是春社了。不過戊日當天,宮中有官社,我們怕是不得空。”
遠處人群湧來,陳懷玦将呂映儀拉到自己身側,也順着人流往前走。
“民間春社和宮裡不一樣,更熱鬧些,這些村子合在一起連辦好幾日的社戲,敲社鼓、吃社飯、飲社酒熱鬧得很。”
呂映儀突然笑了一聲,陳懷玦好奇地看向她。
“成親果然還是有好處的。”
“什麼好處?”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麼熱鬧的地方。”
她拉着陳懷玦的胳膊很是興奮:“我每次出去都是跟着我娘去些寺院道觀之類的地方,其他夫人也有辦花會、踏青的,可那也都是先派下人将地方都清出來,還從沒和這麼多人一起過呢。”
“我大晉對女子的約束何時變得如此嚴苛了?”
“老早就是這樣了,不過我之前也聽祖母說過,她小時候上元節還去過集市看燈會,我母親很小的時候也去過。”
陳懷玦聽着心中一沉,面上不顯,仍舊摟着呂映儀向着集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