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瑞王,太傅在。”
“這裡是後宮,鞭長莫及。”
“還有瑞王妃!”
“她今日的态度你還看不明白嗎?”
“可她今日不是也告訴我們母後昏倒與陛下有關嗎?可能流言一事,她也不清楚……”
“靜思,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阿瑩,我不甘心。”
皇後垂喪着腦袋,豆大的淚珠無聲墜落,打濕并不嶄新的華麗衣裙。
身側的拳頭緊握着,因為過于用力泛白。
徐貴妃走到她身邊,輕拍着她的後背,試圖安撫她。
“我不甘心,不是不甘心皇後的位置和權勢,我不甘心,我十五歲嫁給陛下,風雨同舟十年,憑什麼!憑什麼輸給那樣一個蠢東西!”
徐貴妃沒有出聲,皇後也不需要她說什麼,隻要做一個合格的聽客,任由她傾訴心中的悲憤就好。
皇後與她不同,對皇上仍舊有着真情。
遠在先帝還與皇位之間有着遙不可及的距離時,那個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小女孩就知道,自己未來會嫁給一個叫陳懷璋的宗室子弟。
後來他搖身一變成了皇太孫,又做了太子,幸好,她還是他的太子妃。
一開始東宮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情到濃時也曾山盟海誓,生死相許,恩愛兩不疑。
東宮裡的女人越來越多,他也會在深夜抱着她,哄她,向她許諾,他心裡隻有她才是要相伴一生的妻子。
他怎麼能算不守信呢,她依然是他唯一的妻子,唯一的皇後。
……隻不過是與皇上形同陌路的皇後。
每一個孤寂的深夜裡,她無數次地在心中呐喊,自己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皇後的虛名,同時又忍不住僥幸,若是連這份虛名都沒有,隻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的面了吧。
若是太後一死,這份虛名隻怕也保不住了。
越想越悲涼,她忍不住伏在徐貴妃肩頭,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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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突然昏倒,陳懷玦越發心急,既然天盛帝與太後都已知情,他也沒了顧及,将自己的人馬全都派了出去。
這般聲勢浩大的行動,讓消息自己送上了門。
“殿下,司經局洗馬楊舒求見。”
陳懷玦對這個名字有幾分印象,倒不是在官場,而是前幾日全斌遞上的文書上。
似乎是當年與周望川一起在官學欺辱柳競軒之人。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年輕官員被帶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下官參見王爺。”
“楊大人免禮。”
“謝王爺。”
楊舒一坐好就迫不及待地開口:“王爺下官聽聞您在查柳競軒的事,下官曾與他是官學同窗,對他的事情多少也有些了解。”
陳懷玦故作不知:“這麼說來你算是他的同窗好友。”
楊舒讪讪道:“好友稱不上,不過……有幾分交情。”
“柳競軒在官學時是否和誰有過節?”
“呃……這……”
楊舒有點緊張,雖然來之前就明白瑞王調查的是周望川的案子,雖然想借此領功,卻也害怕言多必失,反而牽扯到自己。
畢竟當年他也是沒少欺負柳競軒,要不是想到自己曾經的同窗幾乎都已不在京城,他也沒膽子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