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陳懷玦心中浮現無數種想法,現在隻等全斌的消息,來證實他的猜測。
還好他并沒有等太久,很快他就收到了全斌的回報。
“确實如您所想,元貞三年八月輔國公收到一大筆來曆不明的銀子,隻是屬下無能,沒有找到到底這筆銀子來自何處。”
陳懷玦斂眸,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這不怪你。”
一切都指向他最不希望的走向,連全斌都查不出來的消息,全天底下就這麼幾個人。
元貞三年八月柳競軒母親難産而死,他的父親也因此殉情。
這不偏不倚的時間,足以證明柳競軒父母的死絕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
再次擡眸他心中已經有了注意,“仔細調查柳競軒父母死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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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這次一病,連着三四天都沒有好轉的迹象,太醫不停勸慰她要多寬心些,可每日陳懷玦請安時,她還是一遍遍關切着留言之事,複而又自己歎息着擺擺手。
而呂映儀在仁壽宮隻陪侍了幾日,就被太後以不好讓他們夫妻二人分開太久為由,将她送出了宮。
一早,陳懷玦早早備好車馬在宮門處等她。
剛一見面,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面的人先開口了,語氣裡帶着幾分愧疚:“這幾日辛苦你了。”
“這有什麼辛苦的,左右我也不需要做什麼事情,隻不過陪母後解解悶罷了。”
呂映儀細細看他一圈,雖然陳懷玦日日都會請安,可也不過是自宮門送進來的請安貼,不是日日都能随意進宮的,兩人也算是這些日子第一次見面。
果真如她所想,不過短短幾日,他整個人清瘦了一大圈。
她默默歎口氣,“倒是你,幾日不見都瘦了。事情再急也要先照顧好自己。”
“一日不找出幕後之人,我一日不安心,母後一日不好,我如何能不挂心,坐享安樂。”
呂映儀自知勸不住他,也就不再說讓他保重身子之類的話,轉而問起他調查的近況。
“那你忙了這麼些日子,找到點什麼嗎?”
他略微沉重地點點頭。
“怎麼了?查到什麼為難的事了嗎?”
“倒不是什麼為難的事。隻是我心裡有些不好受罷了。”
她沒有追問,伸手抱住他,輕撫着他的後背。
陳懷玦感受着她的動作,哭笑不得。
“你對我怎麼像哄孩子一樣?”
“哪有哪有?”
她有些心虛地大聲反駁,其實她确實是從她嫂嫂帶孩子的日常中學到了不少。
雖然,她還要小上五歲,但是丈夫在她眼裡就是被寵壞了的孩子。
若是她自己的兄弟,她必然要将他罵醒。
可奈何他是她的丈夫,當今聖上的胞弟,她除了哄着,也沒有什麼别的辦法。
若說成婚之初她不失望那當然是假的,好在這麼過了幾年她也習慣了,甚至樂觀地想,若是以後有了孩子,自己做母親應當是會很得心應手吧。
陳懷玦沒有注意到呂映儀的尴尬,滿心裡想的都是這幾日自己查到的東西。
“滿滿,你看。”
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大摞紙張,呂映儀就着他的手,略微翻了翻,都是藥方,她不太懂醫術,大約看起來上面寫的都是些益氣保養的藥材。
“誰的藥方?”
“柳競軒之母吳氏。”
這人她倒是第一次聽聞,“吳氏?藥方有什麼問題嗎?看着都是些很平常的藥。”
“藥方沒有什麼問題,都是些補胎的東西,可是怪就怪在,明明吳氏日日服用保胎藥,穩婆卻說她生産時,身子積弱孩子早産,以至于血崩難産而亡。”
呂映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聽母親說,生孩子都是闖鬼門關,九死一生的事情,血崩早産的,大有人在。”
生産的風險陳懷玦之前也有所耳聞,不過他還是覺得吳氏的事情透着一絲古怪。
“不過吳氏的身子一向強壯,暗地裡不該會早産才對,加上時間……我還是覺得這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