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映儀打發百荷剛走,不一會兒她居然就又就回來了。
原來是陳懷玦料到她不喜這些場合,恰好此時也派了宋文尋她,與百荷在路上碰到。
緊趕慢趕呂映儀上馬車時,陳懷玦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見她進來,陳懷玦就将手裡的銅胎掐絲琺琅手爐塞到她冰涼的手裡,又将手覆在她手上,輕輕摩挲着,為她取暖。
“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裴夫人送裴老夫人回房了,我總要等她回來,說一聲再走才好。”
他随口應道:“既是過壽怎麼這麼早就歇下了?”
“倒說是呢,席間不知怎麼的,還生氣起來。”
這倒是稀奇,陳懷玦略有了些好奇。
“生氣?”
呂映儀興奮地講起自己剛在席上悄悄看到的插曲,末了還點評了一番。
“我曾聽我母親說過,裴老夫人是個再和善不過的,沒想到今日居然會有這麼一出,果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陳懷玦打趣她:“你倒是知道得清楚,難為你聽得仔細。”
呂映儀撇撇嘴:“我向來不喜歡這些宴會,總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好生無聊,好容易有些樂子,怎麼能不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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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搖晃晃着前行,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王府。
下了馬車才發現,外面竟然落雪了,不過幾株香的功夫,世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鵝毛似的大雪撲簌簌地落下遮住了視線,厚厚的積雪踩上去分外松軟,每走一步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陳懷玦接過宋文手中的傘,仔細将呂映儀攏在懷裡叮囑。
“慢些走,仔細不要滑倒了。”
呂映儀自看見雪,眼睛都比平時亮上幾分,用盡全身力氣才維持住端莊的儀态。
進了内院沒了外人,再也忍不住,興奮地從他懷裡掙出。
她一溜煙兒跑進尚還未有人踏足過的潔白雪地,樂此不疲地踩下一串自己的腳印。
回頭看看自己的“壯舉”,她滿意地點點頭,再小心翼翼從另一側繞回來。
雖然臉頰凍得紅撲撲,但是她的語氣裡滿滿都是驕傲:“我走雪地從來都不摔跤的,根本不需要慢慢走。”
陳懷玦手裡的傘大半個都傾向她,将她完全遮蓋住,他一邊拂掉她身上的落雪,一邊配合地誇獎。
“人說小貓爪印似梅花,他們不知道,瑞王妃腳下生蓮花。”
呂映儀被奉承得舒服,轉頭又想要撲進雪地,被他一把拉住。
這次陳懷玦毫不猶豫地将她攏進懷裡:“蓮花仙子,現在可以回去了嗎?你穿得太薄了。”
她連忙搖搖頭:“我不冷我不冷。”
“還說不冷,手都凍紅了。”
把呂映儀一下馬車就扔在一邊的手爐塞進她手裡,他手上微微使力将她帶回房。
呂映儀在外面玩得開心,但一進屋就打了個噴嚏。
淋雪太久,衣衫雖未濕,到底是要比往常涼上幾分。
陳懷玦對着百荷吩咐道:“快伺候王妃更衣。”
呂映儀心裡隻惦記着玩雪,壓根沒有心思換衣服,可是耐不住百荷和朱媽媽唠叨,隻能不情不願地去換衣服。
等她再從内室出來,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膳食,都是她喜歡的菜色。
“怎麼這時候傳了膳?”
“我看威遠侯府的菜色過于葷腥油膩,不合你口味,就派人回府另備了一桌。”
呂映儀撐着頭看着他:“所以你才一直催我回房嗎?”
陳懷玦也學着她的樣子看着她:“就算真的要玩雪,也要吃飽才有力氣。”
一聽見玩雪,呂映儀來了精神,立刻拿起筷子。
陳懷玦不由失笑:“就這麼喜歡雪?”
呂映儀點點頭:“對啊,自小我就很喜歡,喜歡下雪喜歡玩雪喜歡看雪,所以我最喜歡冬天。”
“那你乖乖把飯吃完,我陪你一起玩。”
“好啊好啊。”
她答應得飛快,過了興奮的勁頭卻又有點疑惑。
“你今日怎麼突然得空了?”
“全斌和章武暫時都還沒傳回什麼消息,最近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大約是能過兩天清閑日子,正好多陪陪你。”
“當真要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