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的事情過去了好幾日,呂映儀依然有些恍惚。
這幾日,她始終提心吊膽地等着宮中傳召,可是出乎她意料,宮裡靜得出奇,看起來皇後真的不打算再為難她的樣子。
她始終想不通,皇後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她太不會天真地以為皇後會相信那個漏洞百出的滑稽借口。
那日情急之下,她說出如此離譜的故事隻是一時氣上頭滿腦子就想着激怒皇後,讓皇後徹底死了這條心,從而盡量遠離宮裡的是是非非,哪怕是和皇後撕破臉,她實在是厭倦了皇後總是利用自己。
盡管這些事情目前并沒有切實地傷害到她,但是這世上沒有人會喜歡背後時時有人算計自己的感覺,呂映儀也不例外。
等待的日子越久她越不安,平靜的表面之下不知道是否暗藏着風暴。
心中的忐忑與日俱增,就連陳懷玦都看出她的不對勁。
他從背後将她擁在懷中,低下頭,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溫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呂映儀不自在地掩飾着,嘴角扯出一絲弧度:“沒有啊。”
“你騙不了我的,從宮裡回來後,你就一直很緊張。”
“……這麼明顯嗎?”
她随意應對着,腦海中飛速思考着要如何打消他的疑惑,陳懷玦可比皇後難搞得多。
陳懷玦簡單無情地評價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察覺到懷裡的人不說話,陳懷玦有些無奈。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就算不需要我幫你,說出來發洩一下也好。”
“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關系,你可以慢慢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身後之人步步緊逼,呂映儀心急之下口不擇言:“我……我……想母親了。”
陳懷玦有些詫異,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呂映儀也沒想到,幸好一抹靈光閃過,她硬着頭皮擡起頭,微蹙着眉,迎上他的眸子,幾滴淚珠無聲地滑落,打在他的身上。
“母後剛剛……,我不該和你說這樣的話,可是我每一日都會想起我母親,我怕她會和母後一樣……一樣突然離我而去,自我出嫁以來,我與母親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我多想……”
他擡手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珠,感受着她在自己懷中微微顫抖着,細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你想什麼?”
“我想回家小住幾日,像小時候一樣和母親睡同一張床,沒有宮廷禮儀,身份尊卑,也沒有如影随形的視線。”
還不等他回答,呂映儀又搶着說道:“我隻是想想,你不必為我費心安排,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我難免有些傷感,過幾日就沒事了。”
陳懷玦的目光凝在她身上,眼中的情緒複雜卻一如既往地溫柔又堅定:“我們成婚已經快兩年了,你要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告訴我,我都會為你做到,隻要你開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說謊所以心虛,呂映儀總覺得他好像話裡有話。
心虛和愧疚使得她不敢再看他,落荒而逃似地從他懷裡起身。
很快,從陳懷玦震驚地目光中,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奇怪,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釋,隻好慌不擇路地沖到床上趴着,擋住自己的臉。
呂映儀敏感的神經緊繃到極緻,她聽到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陳懷玦的語氣充滿疑惑。
“你怎麼了?”
“我……我……”
大腦一片空白,她什麼也想不出來。
感覺到陳懷玦坐到了自己身旁,她越發緊張,更用力地捂着自己的腦袋。
“你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這句倒是實話,她說得分外有“底氣”。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