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玦點點頭,順着說:“本王不甚酒力,失陪了。”
說完,倚在那人身上,讓他扶着自己出去,不過還沒走兩步就被人一把拉住。
高松蹊揚聲道:“王爺喝醉了,下官送王爺回去。”
“高大人不必拘禮,你的接風宴,你走了怎麼能行,本王的随從就在外面候着,就不勞煩高大人了。”
不等高松蹊反應,陳懷玦毫不猶豫轉身走出雅間。
出了萬鶴樓陳懷玦立刻站直了身子,哪裡還有一點醉酒的樣子,身後的人識趣地退下。
陳懷玦拉過缰繩,縱馬向前,想着王府的方向而去,遠遠看到王府的大門,内心卻有些退卻。
他不由自主地拉了拉缰繩,停在街頭拐角的陰影處愣神。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陳懷玦擡頭望着夜空,似乎都沒看到幾顆星星。
夜風驟起,陳懷玦露在外面的皮膚被冷風吹痛,内裡卻像是火燒一樣,他想,大約是之前猛灌下去的酒在作祟吧。
正想着,身後突然冒出一道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又不知道是誰:“王爺,您回來了,小的把您的馬牽回去吧。”
陳懷玦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缰繩,暗道自己确實是喝多了,居然來了人都沒有發覺,幸好他還有神志辨認出,這是王府門口的侍衛,如果是刺客,隻怕他早就已經涼透了。
他捏了捏發疼的額頭,翻身下馬:“你把馬牽回馬廄吧,多喂些飼草,它今日也累了。”
“是。”
侍衛領了命卻沒有立刻離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此情此景他多少有些尴尬,不自在地沒話找話:“你最近武功很有長進,王府離這裡有百步之遠,你也能察覺到,從下個月起月錢翻倍。”
侍衛的神情看着有點微妙:“王爺誤會了,是王妃讓小的守在這裡等王爺回來,帶王爺回府的。”
“王妃?”
“是,是王妃吩咐的,小的也沒想到,真的能等到您。”
果不其然走到王府門口,侍衛就不再跟着了,可陳懷玦的腳步卻更挪不動了,有些僵硬地回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侍衛雖然應了一聲,但是卻半分沒有動,還是杵在他身後。
“還有事嗎?”
“王爺,您說的漲月錢……”
“照漲不誤。”
“多謝王爺。”
原來像是腳下有釘子一樣紮在原地的人飛也似地謝了恩,一溜煙沒影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陳懷玦原本的不安和緊張也被沖散了許多,深呼吸一口氣,朝着正房走去。
此時早已過了宵禁的時辰,院子裡的燈也都熄掉了,昏暗中陳懷玦隐隐約約看見正院中央好似有一個人影,但是看不清是誰。
他當即大聲喝道:“誰在哪裡?”
那人被他突然出聲吓了一跳,慌慌張張地轉過身,向他行禮。
“王爺萬安,奴婢是百荷。”
“你在那裡幹什麼?”
“奴婢剛剛不小心掉了個東西,在找東西。”
陳懷玦喝了太多酒,此時滿腦子都是呂映儀,也不在乎面前的人說了什麼,呆呆地看着從窗戶裡漏出的點點燭光。
“王妃還沒歇下嗎?”
“還沒有,王妃等了您一晚上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百荷沒有立刻答應,猶豫了一下,才應道:“是。”
許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呂映儀已經從屋裡出來,扶着門框站在廊下,隻是一直沒有出聲,加上燈光昏暗,陳懷玦許久才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