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玦突然有些緊張,連舌頭都開始打結:“你……你還沒睡啊?”
呂映儀語氣很是溫柔:“王爺不是剛剛問過百荷了嗎?”
他楞楞地點點頭:“哦……是……”
呂映儀有些無奈:“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裡嗎?”
陳懷玦醉酒的腦子還沒太反應過來,腳卻已經下意識地向她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近渙散的目光終于聚攏在她身上,這才發現她穿得單薄,忍不住将自己的披風蓋在她身上,小聲嘟囔:“穿得這麼少,還站在門口吹風,着了風寒怎麼辦!”
他身上的酒氣就算是一路騎馬吹風還是很重,呂映儀看着他明明醉得眼神渙散,卻還是下意識地挂心她、靠近她,如水的愧疚快要将她淹沒。
“抱歉。”
呂映儀簡簡單單一句話,驟然拉回陳懷玦早已出走的意識,盯着她微微泛紅的雙眼,縱使陳懷玦之前有再多的怒火、再多的委屈,此時也全部煙消雲散。
“不用道歉,你永遠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
強壓住喉間的哽咽和緊張,她努力平靜地說:“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釋,其實……”
陳懷玦很少這樣直接打斷她:“不用解釋,你有你的秘密不能告訴我,我看得出來,你不必勉強。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我可以等到你将所有的一切願意告訴我的時候。”
在眼眶裡打轉了許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奔湧而下,呂映儀一頭紮進陳懷玦懷裡。
“謝謝你,謝謝你的體貼、你的理解,謝謝你,不用讓我再撒謊一次。”
她的一句一句“謝謝”是感動、是感謝、也是抱歉,她第一次無比确定,陳懷玦能明白她的意思。
陳懷玦緊緊懷抱着哭泣的人兒,又是心疼又是喜悅,心疼她一直以來感受到的壓力,同時又欣喜于兩顆心之間距離的拉近,他忍不住抱緊一點,再抱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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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呂映儀迷迷糊糊睜開眼,昨天哭得太久,眼睛腫得厲害,巨大的酸澀感讓她忍不住用力揉揉眼睛。
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抓住她,再輕輕撫上她的眼睛,陳懷玦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要這麼用力揉眼睛,一會兒冰敷一下就好了。”
“現在幾更天了?”
“已經巳時三刻了?”
呂映儀有些疑惑:“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床上啊?”
“今日偷懶一次。”
“難得瑞王也有犯懶的一天。”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也不例外。”
呂映儀不滿地“切”了一聲,拍開他的手:“你自己犯懶,不要給我扣帽子。”
“我哪裡敢,這些當然是我的錯,是我自己意志不堅。”
自打呂映儀醒來,他的眼睛就一瞬也沒從她身上挪開,嘴角的弧度快要咧到耳朵上了。
呂映儀被他盯得毛毛的,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起床陳懷玦也就跟着起床、她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一雙眼睛還是死死地粘在呂映儀身上。
終于,呂映儀忍不下去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多感謝你的秘密,多感謝昨天的争吵。”
“你是不是昨天喝酒把腦子喝壞了?”
陳懷玦被她皺着眉頭的可愛模樣逗得撲哧一笑,伸手捏捏她的臉頰,又被她一下子拍開。
呂映儀不滿地揉着臉瞪他:“你從哪裡學來的壞毛病呀?”
“不知道,可能是和你學得吧。”
“胡說,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那我可能是看你太可愛了,實在是忍不住。”
一邊說,他一邊又朝着呂映儀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