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映儀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陳懷玦已經換了一套他往日常穿的錦袍,擡手一邊束着發一邊大步流星地向着這邊走來,仔細看,他手中的發絲還在滴着水。
初春的天氣還帶着幾分寒意,加上太陽已經下山寒氣更重,他頂着一頭濕發很難不讓呂映儀擔心:“怎麼頭發都沒有擦幹?”
“我怕你等急了。”
“我就在這裡,又不會怕,急這麼一時片刻做什麼?”呂映儀一邊說,一邊拉着他進屋,将他胡亂固定住的頭發散開,拿着帕子細細地給他擦幹。
還沒等她擦兩下,陳懷玦迫不及待地轉過身将她緊緊摟住。
頭埋在呂映儀懷裡,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不用管頭發,一會就幹了。”
呂映儀很不贊同:“那怎麼能行,春寒料峭,這麼不注意若是傷風了怎麼辦?”
她強壓着陳懷玦坐下,不容他抗拒,繼續擦頭發。
陳懷玦坐着也不安生,屢次三番試圖回頭,都被呂映儀毫不客氣地掰了回去。
“乖乖坐好,不要動,馬上就擦幹了。”
人動不了,嘴也不能閑着,陳懷玦開始滔滔不絕地問起問題。
“你怎麼突然來了?你帶了多少護衛?一路上還好嗎?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嶽丈知道你來營門嗎?聖上知道嗎?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
呂映儀失笑:“這麼多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個?”
陳懷玦有些不好意思,憨笑兩聲:“我失态了,我隻是太久沒見你,真的太想你了。”
呂映儀還是第一次見陳懷玦如此直白,頓時羞紅了臉,甕聲甕氣地說道:“不過幾日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這麼……”
“怎麼?”
“沒什麼,你坐好,不要動,我給你把頭發束起來。”
将發冠扶正,呂映儀繞到他身前,細細打量一下,滿意地點點頭。
百荷适時地走進來。
“王妃,晚膳準備好了,現在傳膳嗎?”
“嗯。”
陳懷玦這才想起剛剛她在院子裡說的話:“你方才說什麼是你帶來的?”
“就是張大人說的肉啊。”
就在此時,琳琅滿目的美食依次上桌,雖然不是什麼很名貴的菜色,但是雞鴨魚肉俱全。
陳懷玦微微皺了皺眉,随意點了桌上的幾樣菜,吩咐百荷:“将這三樣菜留下,其餘的拿出去到外面的官廚去。”
百荷笑答:“外面的将士百姓吃的和您是一樣的。”
知道陳懷玦現在一定是無比疑惑,呂映儀給他盛了一碗湯,慢慢解釋:“皇後娘娘率領後宮妃嫔和朝臣内眷為營門募捐了不少錢款,用這筆銀子購置了不少米糧,我這次一并都帶來了。”
任是陳懷玦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一回事,一股怒火從心頭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