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映儀回府時天色已晚,可原本說要出門的陳懷玦還坐在房裡,他拿着一本書翻來翻去,拿起又放下,也不像是在看的樣子。
“怎麼沒出去?”呂映儀問他。
陳懷玦聽起來有些無奈:“有人在外面守着。”
她打趣道:“還有人能把你堵在府裡?”
陳懷玦将書舉高,擋住呂映儀幸災樂禍的表情。他不說,呂映儀就去問宋文。宋文立刻毫不猶豫地出賣了陳懷玦。
“回殿下,高大人來了。”
他才一說完,陳懷玦立馬冷哼一聲。呂映儀立刻就明白了,上次他們在書房大吵了一架,雖然不知道具體是為了什麼,但是她多少也猜到了幾分,這次隻怕高松蹊又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兩個人的脾氣都倔得很,認定的死理誰也改不了,她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突然間,呂映儀來了主意,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她佯裝歎氣:“那你就打算這麼一直躲着嗎?”意料之中陳懷玦不說話,她繼續說:“高大人的性子,你比我了解,你躲一日,他就守一日,有幾個人有他那份耐心。”
他語氣硬邦邦:“他願意耗着,就讓他耗着。”
呂映儀捂着嘴偷笑兩聲:“還鬧起孩子脾氣了,既然不想見,讓宋文親自出去打發了就是了。”
點到名字,宋文立刻回道:“回殿下,屬下已經去過了,但是高大人不見到王爺不肯走。”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該如何是好呢?”呂映儀皺着眉苦苦思索着,手指随意地在桌子上扣扣。
眼睛無時無刻不粘在呂映儀身上的百荷自然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試探着開口:“王妃說的是,還該有個人去勸勸才是。”
衆人不答話,呂映儀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身子微微坐直。
百荷心裡多了幾分底氣,斟酌着開口:“既然王爺不願意見,宋總管也勸不動,奴婢愚見或許此事可以讓王妃出馬。”
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陳懷玦總算放下書,清清嗓子:“滿滿,你将章武帶上,他若是不肯走,讓章武直接将他趕走便是,不必與他多廢話。”
呂映儀輕笑着拍拍他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
-
花廳裡,高松蹊閉目養神,宛如老僧入定,十分自得就好像這是自己家一樣。聽到腳步聲,他循聲望去,卻沒想到撞進眼簾的是一道纖細的身影。
他立刻起身對着來人行禮:“卑職見過王妃,王妃萬安。”
呂映儀笑意盈盈:“高大人快請起。”
“謝王妃,王妃特意前來是要勸卑職離開嗎?”
呂映儀心裡一愣,心想此人果真如傳言一樣,過于耿直,面上笑着擺擺手,順手不着痕迹地将章武支出門外才對着高松蹊說:“高大人哪裡的話,不知高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高松蹊拱手:“是政務上的事情,不方便說與您聽,還請王妃見諒。”
“無妨,不過高大人與王爺自小一起長大,想必也很了解王爺的性子。”
高松蹊毫不退讓:“請王妃轉告王爺,卑職了解王爺的性子,王爺也了解卑職是個什麼樣的人,今日不見到王爺,卑職是不會走的。”
早便料到他會這樣回答,呂映儀毫不氣餒:“果然三言兩語是說不動高大人的。”
“王妃想如何?”
餘光撇撇門外,呂映儀壓低聲音:“不如何,本王妃來是有件事想請高大人幫忙。”
微微睜大眼睛,高松蹊不解:“卑職有何事可以幫得上您?”
“自然是王爺的事,高大人是王爺多年摯友,這件事隻能高大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