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這麼急是要去哪兒啊？”天盛帝心情不好，說出來的話聽起來也是陰陽怪氣。

蘇美人一驚，但是弄不清楚他是因為什麼生氣，生誰的氣，隻好小心翼翼地回答：“臣妾……臣妾剛剛……想到湖裡采撷蓮子和荷花為您做些消暑的吃食，聽到這邊一陣響動，擔心出了什麼事情，就帶着人特意過來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悄悄看着天盛帝的表情，見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更生氣，不由放心了幾分，于是她熟練地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地看着天盛帝：“陛下怎麼會在這裡，陛下您有沒有事啊，可有哪裡傷到？”

美人蹙眉，我見猶憐，天盛帝很是吃這一招，當下表情一松，趕忙拉起還跪在地上的蘇美人柔聲安慰：“朕是天子，怎麼會有事呢！”

蘇美人立刻奉承道：“陛下是真龍天子，是臣妾急糊塗了，關心則亂。”說到最後幾個字，她臉頰上适時地飄上兩抹紅雲。

兩相對比太過強烈，天盛帝回頭看看鳳怡宮，又看看懷裡嬌羞溫柔的蘇美人，悄聲附在她耳邊說道：“朕送你一個禮物。”

“什麼？”

當蘇美人連升兩級直接成了貴嫔的消息傳到鳳怡宮時，原本就被砸得像是廢墟一樣的寝殿更是連一處能下腳的地方都沒了。

在鳳怡宮伺候的宮人身上臉上都是傷口，一個個顫抖着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就連翠菊身上都多了許多紅痕和幾個口子，躲在角落不敢出去。

賢貴妃砸累了，站在寝殿中央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她頭發散亂，衣服也被濺起的碎片劃出不少破口，有的地方已經隐隐透出些血色，可她一副完全沒有感覺到的樣子。

翠菊壯着膽子上前：“娘娘，奴婢給您搽……”

話還沒說完，賢貴妃突然回頭，握着碎瓷片的手從翠菊眼前劃過，翠菊急忙閉上眼緊接着就是臉頰上一陣劇烈的疼痛。

等到翠菊尖叫着跑了出去，賢貴妃還站在原地瘋狂揮舞着雙手，對着虛空大喊：“賤人！賤人！都是賤人！”

鳳怡宮鬧了這麼大動靜自然沒有逃過皇後和徐貴妃的眼睛，原本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了下來，徐貴妃高興地午膳都多用了半碗，可是皇後臉上的笑就多了幾分勉強。

徐貴妃歎口氣問道：“如今是她自己和皇上吵得不可開交，和我們全然沒有幹系，坐享其成，你怎麼還是苦着一張臉？”

皇後輕輕搖搖頭：“沒什麼，有些累了而已。”

徐貴妃才不相信，直接戳破：“你不會是還對皇上有幻想吧？怎麼吃了這麼多虧還是不長記性啊。”

“我沒有什麼幻想，我隻是……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能讓他們兩個勢同水火，明明之前是那麼相愛。”她越說聲音越小。

“相愛？”徐貴妃不屑地嗤笑，“若是真的相愛怎麼會流水一般不停有女人入宮、懷孕？怎麼會忍心氣死對方親娘？怎麼舍得将自己深愛之人扔在宮外許久都想不起來，好不容易接回宮但是一面不見？阖宮上下恐怕隻有你和那個蠢貨真的覺得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哪裡蠢？”皇後聲音弱弱地反駁。

徐貴妃毫不客氣：“在後宮裡還要求真心就是蠢！”

“可……”

“好了，你别唏噓了，他們要是真愛，早就沒你這個皇後什麼事了，你倒不如慶幸，慶幸他們之間沒有感情。順便好好想想怎麼謝謝瑞王妃，人家可是幫了我們大忙。”

皇後調侃道：“你之前不是還信不過她嗎？”

徐貴妃完全沒有不好意思：“人都是會變的，她原來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許她變就不許我變嗎？”

“好好好，就你有理。不過我該怎麼謝她呢？金銀财寶她是不缺的，她如今是超品親王妃，整個大晉也沒有幾個人能在身份上越過她，我們還能給她什麼？”

徐貴妃思索片刻，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這麼發愁，不如直接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