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渙散的雙眼瞬間聚焦,陳懷玦死死盯着還在“嗚嗚”的那人:“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百荷放開她,讓她說!”
百荷觑着呂映儀的神色,不敢松手。呂映儀轉到陳懷玦身前,努力擋住他的視線。
“多事之秋,随随便便冒出來的一個人說的話未必可信。讓百荷把人帶下去問問清楚,也要好好查查底細才好。”
目光一頓一頓地轉到她臉上,陳懷玦顫抖着嘴唇:“你是不是知道她在說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我……”被他帶着懇求的目光看着,呂映儀一時語塞。
畢竟做了這麼久夫妻,她隻一瞬的猶豫和支吾,陳懷玦就馬上知道了答案,刹那間眼中的希冀盡數破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手上微微使力甩開呂映儀的手,下一刻她又伸出手,他連退幾步躲開,低垂着頭不肯看向她,聲音低沉:“讓你的婢女松開她。”
呂映儀緩緩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深吸一口氣:“你想知道真相,與其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不如我親口告訴你。你跟我回府,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回答她的是陳懷玦自嘲一笑:“呵,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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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後,瑞王府裡,呂映儀坐在桌邊,陳懷玦坐在窗下,頭扭向另一邊,屋子裡寂靜得可怕。
呂映儀先開口,主動道歉:“抱歉,瞞了你許多事,不論處于什麼原因,總歸是我的不是。”
無人應聲,她繼續說:“太後賓天那日,你一直在内室,因而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那日,你一進去,皇上就走了,緊接着當時還是賢貴妃的劉庶人被皇後娘娘下令抓進了暴獄。起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我多方打聽才知道……”
她停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唇,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将真相和盤托出。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懷玦終于開口:“知道了什麼?”看出她的猶豫,他頓了頓說:“如今我已不再是被蒙在鼓裡,隻要我想查,很快一切就會水落石出,近日我跟你回來,我隻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四目相對的瞬間,呂映儀似乎看到兩人之間岌岌可危的信任被緊繃着,無形的線就扯在她手中,斷或不斷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如此一來,她再沒有半點猶豫,畢竟陳懷玦說得沒錯,他若是有心查,自然會知道真相,與其聽到魚龍混雜的消息,不如她和盤托出。
“劉庶人嫉妒蘇美人,也就是如今的蘇貴嫔當時腹中的龍種,用頗為蹩腳的手段害掉了蘇美人的孩子。你也知道宮裡如今除了太子,隻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蘇貴嫔的孩子是陛下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孩子,母後頗為重視,誰承想,好容易盼來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沒了。”
身為親弟弟,對于天盛帝的荒唐程度和皇上與太後之間一直以來的症結,陳懷玦都一清二楚,不用繼續聽下去都已經能猜到之後發生了什麼,但他沒說話,繼續安靜地聽着。
果不其然,呂映儀繼續說的與他所想的半分不差:“起先,陛下也十分憤怒,說是要嚴懲劉庶人,後來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和母後吵了起來,最後隻願意禁足劉庶人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母後身子本就不好,與陛下大吵一架之後一下子昏了過去……再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