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一直維持着打坐姿态的文昭之睜開了眼睛,感受着靈氣在他身上肆意流淌,心中不免一喜。
心念一動,小拇指長的寒鳴就出現在他食指指尖,被牽引着在半空中打轉。
中間沒有一絲滞澀,如魚得水。
文昭之又檢查了一下其他地方的筋脈,确認無誤後這才又拿出了那本小冊子。
鬥篷男踹走他前還留了一句話,說等他從四荒前線回來後,就能知道小冊子的秘密。
四荒前線啊……文昭之心裡念着這個名字,再次翻開了小冊子。
這個名字他記得,所謂四荒前線實際上是指四荒和劍宗之間另一處三不管的地界。
不過此處成為三不管的原因與先前平山的原因又有些不同。
先說四荒,它與無盡雪域各自占據不周界北方大片疆域,以草原和叢林為主,是很多兇獸的聚集地。所謂兇獸,基本上是指極難被馴服以及對人類抱有敵意的靈獸。很多年前,在這些兇獸還能肆意行走在不周界的時代,不僅僅是普通人,就連修士出門都會有遇襲的風險。
這種情況在靈氣消失的那些年更甚。
兇獸襲擊人,不分好壞,也不分修士凡人,更不會在乎對方是不是所謂的天啟者。于是乎,在通天殿占據整個不周界後,他們除了追殺修士外,還會抽空獵殺兇獸。
後來修士們赢得戰争之餘,同樣把驅趕兇獸當作要務。
慢慢地,這些兇獸就被趕到了四荒地界。
然而,僅僅是将它們驅趕至此并不能解決問題,每隔一段時間,這些兇獸就會聚集在一起,重新襲擊人類城鎮。
這種行為被稱為獸潮。
所謂四荒前線,就是為了抵禦獸潮而誕生的。
每隔五十年,三宗六派十二樓就會選拔一些弟子去四荒前線曆練,文昭之沒有趕上時候,但據宗内去過的弟子所言,那裡是個好去處。
為何好,卻沒有人細說。
文昭之翻閱了整本小冊子,有些失望地發現,小冊子正好寫到他參加去四荒前線的弟子選拔。
他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聽劍應該去過,就想着一會去問問她。
想到這裡,他把小冊子收好,轉而拿出了之前在集市上收來的戰利品。
說是戰利品,光看它們磕碜的樣子,更應該說是破爛。
文昭之也不嫌棄,直接将它們攤開在桌案上,依用途重新分類。
丹藥,靈草,還有一些法器就這麼鋪滿了桌案,至于那些法術典籍,文昭之直接把它們攤開在了半空中。
術宗的丹藥以滋養靈根經脈為主,這點與劍宗和刀宗那種需要提着武器在前線打輸出的門派需求不同,不過文昭之正好需要。
還有靈草,雖然劍宗的錦繡峰上有一大片藥圃,但兩邊地理環境天差地别,所以長出來的靈草也不一樣。文昭之抱着來都來了的心态,買了一大把。
至于法器,文昭之在第一層沒有找到賣法器的地方,所以他這兩天抽空去了一趟第二層的集市。挑挑揀揀,倒是給他找到一面火雷盾,與他極其相稱。
術宗在防具法器煉制方面頗具心得,這面盾無論是在制作還是特性方面,都比之前的六陽盾好上不少。
這讓文昭之極其滿意。
至于其他的法器,他就随便挑選了些能用的。
當然,無論是丹藥,靈草還是法器,都是外用。文昭之很快就整理完畢,将目光落在了那些術法上。
術宗的術法分為兩大類,一種是符法,以符箓為基礎制作的術法,一種是陣法,通過引導靈氣以特定的方向移動而成。
符法比較常見,倒是這種陣法有些意思。它與劍宗的劍陣,乃至不少傳統陣法在表面一模一樣,但底層運行邏輯完全不同。
一個是引導靈氣運行,結束後靈氣會自然散去;一個是直接把靈氣挪為己用,結束後靈氣消失殆盡。
文昭之對陣法沒有太大興趣,所以他買的都是些符法相關的術法。
他的想法很簡單,符箓這種東西,在東邊見得少,除了對戰時能打個出其不意外,以後沒錢了還能轉手賣個高價。
至于陣法,也就隻能自己學學,效果多少不好說,賣給别人還得包教會,太麻煩了。
這次他買回來的記載初級符箓的竹簡上有不少關于符箓的煉制和使用方法,其中一項名為化物的方法正是他前些日子見過的。
把符箓彙聚在一起化作武器,散開後還能繼續使用的招式,文昭之眼饞很久了。
他把其他的東西全部收回儲物袋中,拿着竹簡看了起來。
這一看竟是看到了傍晚。
文昭之放下竹簡,恰好看見聽劍推門進來。
兩人四目相對,後者搖了搖頭。
文昭之原本還算輕快的心情瞬間一沉。
已經兩天了,駱青還沒有回來。
“師姐,駱師姐不會出事了吧?”文昭之收好竹簡,有些擔心地開口。
相較于他的擔心,聽劍反而一臉平靜。
“小妮子的修為雖然不夠看,但她體質特殊,一般人想要近身也不容易。”聽劍道,“而且你不是說她追着喬席雲去了麼,多半又是去湊什麼熱鬧。”
相似的話聽劍兩天前就說過,但文昭之還是有些不放心。
“話雖如此,我們在術宗的事情已經辦完,總得叫上駱師姐一起回去吧。”文昭之道,“而且那喬席雲性子怪,駱師姐先前又與他的兩名童子起了沖突,若是真的打起來,喬席雲一個凝丹修士,駱師姐也招架不住啊。”
聽劍歪着頭,黑色的眼珠子轉了幾圈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喬席雲那小子說不定真的會動手。不如我們……诶!你小子幹什麼?”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文昭之抱着胳膊拉起來,拖着往外跑。
“你小子等我把話說完啊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