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來是劍宗的文小子。”
他這幾掌雖然沒有什麼用多少力道,但還是讓文昭之踉跄了幾步。
“宗主,這小子老夫見過。”彭嘯一臉喜色,“劍宗主前些日子收的徒弟,他的話,還是有幾分可行的。”
文昭之剛站穩就聽見這麼一句話,當下就猜到彭嘯打着拉他下水的主意,眼珠子轉了轉,立刻拉着魏一計來到了柳汗青身邊:
“柳宗主在此,正好可以為我等做主!”
此言一出,彭嘯臉上笑意更深,倒是徐多梁幾人眼中多了些威脅。
文昭之才不管他們現在都是什麼表情,見柳汗青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後便一口氣說道:“晚輩下山曆練,臨行前家師特别叮囑要來拜訪柳宗主。誰料在花榮城下榻時,那老闆小觑我等,竟然給我們安排了一間根本不能睡覺的舊院子!晚輩和友人這些天根本沒有睡好,不然還能早些天來拜訪宗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魏一計,他狐疑地看着文昭之,但見對方坦蕩的臉色,真摯的眼神,如果不是一路逃命過來,他都要相信了。
“就……為這件事情?”柳汗青顯然也沒有料到,驚訝之下甚至忘記挪開掩唇的手。
“不僅如此。”文昭之認真道,“我等去找老闆理論,結果此人仗着與徐長老有幾分交情,想要對我們動手,甚至叫來了四名刀宗弟子一路驅趕我等,若非我等命大,怕是現在見不到柳宗主陳述冤情了。晚輩這位朋友性子燥,一路聽說徐長老與柳二少爺關系好,這才胡說八道,還請柳宗主見諒。”
說着把魏一計拉過來,趁他還沒有把驚訝這個表情露出來之前,按着他的頭并暗示道:“快道歉。”
魏一計聽見,連忙朝着柳汗青和柳玄空賠罪。
徐多梁和姜百西見狀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困惑。
寂靜之下,柳玄空直勾勾地盯着同樣低下頭的文昭之,平淡的目光中終于多了些波動。
彭嘯也是,他原本想的是,借用文昭之劍宗的身份給這個無名之輩說話加上點分量,這樣才好為接下來的事情鋪路,可誰想到文昭之突然來了這麼一出。
不是說他們一到花榮城就被抓了麼?
不過他很快腦子就轉過彎來了,當下佯裝生氣道:“沒想到我刀宗境内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徐老鬼,你可得給他們小子一個說法啊。”
“什麼說法!”徐多梁愣了一下怒道,“這種小事完全可以稍後再議!”
“這怎麼能算小事呢。”彭嘯道,“劍宗與我們交好多年,你說劍宗主要是知道自己的徒弟在刀宗被人如此欺負,他這麼護短,你說會不會找你算賬呢?”
“這……”徐多梁語塞。持劍心老人乃是五位悟道期強者之一,就算他不出手,他的大弟子聽劍過來……算了,還不如持劍心老人親自來。
“柳宗主,今日驅趕我們的四人也在場。”文昭之突然指着柳汗青身後的四人道,“就是他們!”
被他指着的四人頓時面色大變。
魏一計一看,也樂了。
不為别的,這四人正是先前去花榮城抓他的衛離四人。
他們弄丢了魏一計後,回來已經被罵了一頓,誰知道現在更大的鍋來了。
“咦,這不是林管事的人麼。”彭嘯看着他們,故作疑惑,“黃奇,衛離,聽說你們前些日子犯了錯被禁足了,怎麼會出現在花榮城?”
黃奇就是那位黃師兄,他聽彭嘯這麼問,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了汗珠:“這……我等的确不曾離開主院。想來文師弟……認錯了吧?”
“怎麼會認錯呢。”文昭之一臉“我很真誠”的表情,從儲物袋裡面拿出了幾樣東西,“這些難道不是衆位師兄的麼?”
他手上的,正是黃奇他們先前雙手奉上的五行靈丹等四樣寶貝。
“咦?這不是黃師兄你的靈丹麼?上面磕了一角,一模一樣呢。”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宗門人多,眼尖情商低的家夥也是存在的。
随着也不知道是誰說出口的一句話,落實了他們四人的确偷偷跑出去的事實。
“讓林三過來。”柳汗青說完看了一眼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柳玄空,咳嗽幾聲道,“林三一直跟着你,管教不嚴,如何處理你看着辦。”
吩咐完後,他看了一眼正在糾結要不要把東西還回去的文昭之,一直以來嚴肅的臉上竟然是罕見地露出了笑容:“既然落到你手裡,你就收着吧。”
文昭之受寵若驚,口中連連道謝,收東西的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
黃奇他們自文昭之拿出那四樣東西,就知道當時在草原上戲耍他們的人正是文昭之,此刻看他的眼神已是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眼下發生的事情似乎已經遠離初衷,但彭嘯卻一點也不着急了。
如果說先前還是猜測,那自從文昭之指出那四人後他就徹底放心了。
有了他手上的人證再加上被揪出來的林三,一定可以把柳玄空拉扯下來。
“這樣少宗主就不用親自出面了。”彭嘯如此想着,“就讓老夫為他掃清所有障礙吧。”
在這種情況下,柳玄相現身固然是最好的方法,但彭嘯不想讓他參與到這種穢事中來。
人啊,年紀大了之後,總想着自己能為晚輩做些什麼。
他看着柳玄相長大,心終究是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