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劍不能死。”
這是魏一計跟着文昭之他們來到劍宗七天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他剛剛成功突破到了築基期,還沒來得及平複突破的喜悅心情,他就迫不及待敲響了文昭之的房門。
正在打坐的文昭之打開門,聽見這句話,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感受到他身上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靈力波動,面色複雜地側過身,輕聲道:“進來說。”
魏一計越過他進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後快速說道:“整件事情有些複雜,眼下劇情已經完全跑偏,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計劃一下。首先就是,為什麼劇情變了,其次,你什麼時候能突破?”
“這種事情是我能決定的麼。”文昭之看了他一眼,在他對面坐下,“至于為什麼會變,不重要。還是先說說你口中的劇情吧,小冊子你也看過了,既然你說跟你寫的一模一樣,那正好,你先解釋一下我們現在的情況。嗯,說你能說的就好。”
“這種事情你看小冊子不就好了。”魏一計奇怪道,“難道我再說一遍就能說出花來?還有,你這句不重要,是為什麼?”
文昭之沒有回答,隻是拿出了那本小冊子。說起來,這還是他自丹黃霞秘境後第一次拿出小冊子。明明前後也不過小半月,但是現在再看,他竟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先說說偏離的地方吧。”說起來,文昭之對于自己是一個小說角色這種事情完全沒有想法。比起那種發現自己隻是不存在的虛拟人物,或者擁有既定命運,而後心生報複的人來說,文昭之的想法就比較簡單了。
最初的激動和不安過去後,他現在再看這本小冊子以及面對所謂的“創世主”,他的想法隻有一個—如何将這些東西為自己所用,進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會有這樣的想法也得益于聽劍早年的教導,至于教導方式,暫時按下不表。
“丹黃霞秘境之後,按照上面的說法,我應該先去閉關,然後以築基中期的修為去參加三宗交流會。但事實是,我現在還坐在這裡,另外,我在秘境之中并沒有得到天外天,反而得到了可以短暫停止人行動的無羌。在無羌出現之前,其他的行為并不能直接證明偏差的存在,當無羌出現後,便是能确定偏差就是在這一刻發生了。之後的兩派三樓沖突更是說明了這點。”随着文昭之話說出口,小冊子也自動翻到了對應的頁面,“除非‘全知’的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有些話說不出來,否則我覺得現在讨論這些事情毫無意義。當下的重點是,我‘閉關’這些年,不周界發生了什麼,師姐又做了什麼?隻有知道了這些,我們才作出行動。你既然身為作者,應該有想法吧?”
“額……”魏一計剛生出來雄心壯志瞬間散去大半,他盯着那本小冊子,想了半天,眼珠子是轉了又轉,抓耳撓腮半天後,這才有些惱怒道,“有沒有可能,我就是随筆寫了一個十餘年,當作過度啊!這種寫法很常見的!時間對于修士來說,重要麼?十年百年随便寫啊!”
“可以啊,但是很不幸,你現在就在被帶過的十餘年中。”文昭之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所以你先好好想想吧。”
說着他就起身回到了蒲團坐下,雙目重新閉上。
看着他一副淡定的樣子,魏一計不樂意了:“怎麼就我一個人想,你不想救你師姐了?”
“想。”文昭之雙目微睜,淡淡道,“所以勞煩你動動腦子了。”
“嘿!你這個性格怎麼回事啊!”
雖然兩人此刻都是少年模樣,但在魏一計這個活了兩世加上作者身份的人眼中,文昭之簡直就是自己的親兒子。而現在這個親兒子,正好到了叛逆期。
“我怎麼能寫出你這種讨厭的家夥!”魏一計小聲嘀咕了一聲,然後直接拿過桌上文昭之特地留下的小冊子認真翻看起來。
一邊看一邊在心中吐槽:煩死了!寫了這麼劇情,誰記得中間細節啊!難道自己應該把每本小說的細枝末節都背下來,就為了哪天穿越用麼?
不是,誰家作者會這麼倒黴啊!
嘩嘩翻書聲頻率越來越高,間接證明了對方心中越發煩躁的心情。
不過很快,這個頻率就降了下來,甚至好半天也聽見一聲。
打坐的文昭之眼睛悄咪咪睜開了一條縫,看着已經進入狀态,面容逐漸嚴肅的少年,唇角微微勾起。
這個人雖然有點傻,但真做起事來還算有模有樣,希望他能說出自己想要的信息,畢竟到了築基期……
一想到對方已經築基,那上揚的唇角就立刻壓了下去。
不可否認,他有些嫉妒魏一計,連帶着還有駱青。
是的,駱青也突破了,現在的她離凝丹期也就一線之隔。不僅如此,她直接越過了築基後期,徹底坐實了天驕之名。
大家一起出門,回來時四人中兩人已經今非昔比。這讓在突破上碰壁許久的文昭之心裡有些不平衡。
畢竟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朋友的成功更是讓人揪心。
好在文昭之雖然羨慕,但他不會去嫉妒,也不會因為這個去故意疏遠以及給他們使絆子。
文昭之壓下了心裡的波瀾,重新合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魏一計合上書,面露興奮道:“我知道了!”
他三步并做兩步來到文昭之跟前,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醒醒!”
“你說。”文昭之閉着眼睛說道,“我聽着。”
“嘿!什麼毛病!”魏一計嘟囔了一聲,然後拿着小冊子一邊翻一邊說,“我現在有個大膽的想法。”
文昭之“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為你閉關,這次出門是聽劍師姐自己一個人去的。以她凝丹期的修為,肯定不會拖這麼久啊,而且那個時候兩派三樓也沒有打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沒有救下柳玄相也是正常的。這樣一來,刀宗少宗主之位自然落到了柳玄空身上。
“至于餘家,搞不好壓根就沒有路過,所以餘家換運的事情說不定也成功了。”魏一計摸着下巴,說着就自己琢磨了起來,“畢竟聽劍師姐給玉佩的時間都是百年前了,那個時候你連個胚胎都算不上,所以這點肯定不會變。也就是說,觀星樓那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