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獻的存在,讓接下來尋找污染物的過程,變得順利且簡單。
一連找出的兩隻污染物,何南秋都沒怎麼出力。
甚至不需要她出力,計獻這個免費打手會主動上手殺死污染物,把得手的晶核拱手相讓。
三顆晶核,六株向導花。
這樣的戰果,是何南秋來前預計的最好結果。
她一個僞裝成哨兵的向導,要從另外二十多名各等級哨兵手裡搶獵物,本身就不是很容易。
現在卻因為計獻的出現,讓她的獵殺之行,收獲滿滿。
唾手可得的财富,沒能迷花何南秋的眼,她打算湊齊十株向導花就離開這裡。
又一次接過遞來的晶核後,她把準備走的事告訴了計獻,“再殺一隻,我就要走了。”
計獻似乎是沒料到她這麼快就要走,因為她的話愣了一下,才慢吞吞縮回自己的手,“這麼快,我還知道另外幾隻污染物的位置,都離這不遠。”
“這麼多哨兵,我都殺了,他們殺什麼。”
計獻的心思,何南秋約莫是知道點,可她不打算改變計劃。
這裡一共就三十多隻污染物,她一個人就得了快五分之一的晶核,已經夠引人注目,她是來賺錢,不是來集中火力當活靶子。
至于計獻,她又不能在這陪他一輩子。
不過看在這家夥幫忙的份上,她也不是不能幫他一點忙。
“我可以再幫你一次,算是還你幫我取晶核。”
“不用,殺污染物隻是小事,而且,我也沒做什麼。”計獻忙不疊搖頭拒絕了何南秋的幫助。
他的拒絕,讓何南秋多看了他兩眼。
像計獻這種不能使用人工合成向導素的普通哨兵,可能還不明白,她的幫忙,跟這個世界那些退化得隻有向導素氣味的向導可不是一個量級。
想到這個哨兵對自己的情況不了解,她也就不做解釋,轉移話題問道:“你的情況一個向導就能解決,之前試過找向導嗎?”
“有問過。”計獻回答的很快,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說了出來,可是在說完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朝何南秋看了一眼。
何南秋恰好看過來。
防護面罩并不能影響何南秋的視線,面罩隻是讓處在面罩外的計獻看不清楚她的臉,但她卻能很好看清屬于計獻的臉。
這就有點不公平。
她将他看得清楚,他卻無法看清她。
“隻問,沒試過?”她的視線在計獻的臉上停留了幾秒,最後瞥過那雙相遇最初認錯的眼睛。
扇形輪廓的上眼皮很快地動了一下,向下垂去,“沒談好,有點貴。”
這不是一個很如意的回答,會更顯得他是一個貧窮的哨兵。
如果遇上的是别的哨兵或者向導,可能會被跟着附和,“對,向導是貴。”“沒辦法,向導這個群體,就是有錢人玩的,好好掙錢吧。”“有錢,什麼都能養。”之類的話。
當然這樣的回答,也有可能會得到一些‘善心’的向導的同情。
同情這個東西,用得好了,會得到更多的一些回報。
這是計獻的小心思。
或許是他有意,也或許是無意。
無人知道。
何南秋輕巧看了他一眼,面罩下的嘴,沒再發出一點聲音。
之後的路,二人除開找污染物的事上說過幾句話,再沒有過多的交流。
計獻也看似在老老實實帶她去找這最後一隻污染物。
相較之前幾隻,最後一隻污染物要更隐秘和不确定些。
計獻告訴她,這隻污染物很聰明,會不斷頻繁換地方,讓人不好抓,不過這隻污染物有一個習慣,會在停留過的地方,留下一個印記,隻要跟着這個印記找,一定能找到這隻污染物。
何南秋看計獻對這個污染物這麼了如指掌,随口問他是不是抓過這東西。
“之前為了搶向導花,跟它碰上幾次。”計獻簡單解釋。
何南秋沒再細問,也沒有覺得計獻的話有什麼不對。
以往她在執行什麼任務時,也會對目标進行細緻的觀察和了解。
一個在這裡生活了這麼長時間的人,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觀察污染物,對污染物的習性了解,算不上什麼特别。
她對計獻,算不上了解,也不想去細想這家夥是不是對她隐瞞了什麼關鍵的事,反正隻要不對她有什麼威脅,她都可以忽視。
這次之後,她可能會離開托蘭星球,宇宙之大,二人再見的機會很是渺茫,不浪費心思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是何南秋的習慣。
多問一句他的名字,已經是意外,至于其它,沒必要。
帶着這樣的心思,最後一隻污染物,在進入四号原料區的第二天上午被找了出來。
殺死污染物的過程,跟前幾隻差不多。
不需要何南秋出手,計獻單槍匹馬對上污染物,為她取得這最後一顆晶核。
随着代表生命力的晶核被取出,污染物轟然倒地。
計獻腳步輕快來到她的面前,将取出的晶核送出。
何南秋接過,裝進腰側的口袋,什麼也沒說。
“現在就走嗎?”計獻看着她的動作,問出壓在心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