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上升的熱度,連帶着額上的那塊皮膚也燙的要命,還似乎傳染到了相近的區域,再向下延展,帶的整張臉都開始發熱。
計獻忽然有些頭暈,心也莫名其妙開始不規矩跳動起來。
他分不清自己的變化是因為額上的那隻手,還是因為被純正的向導素氣味包圍,又或者是面前人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不在看看他的視線,才使得他有這樣的變化。
這種感覺并不好,會讓他有種被什麼威脅的緊迫感。
這不是好事,尤其是對于他。
他不得不撇開眼,不再去看面前的人。
他以為這樣,會讓自己好點。
至少臉上的溫度不再繼續不聽話的漲,腦子也不昏得跟一團漿糊,心髒也不跟個被什麼沖撞了一樣,咚咚咚個沒完沒了。
可他身體,根本不聽他的使喚。
就算是不看眼前的人,他的腦子該昏還是昏,臉上該熱還是熱。
心,還是一樣沒完沒了的跳。
也許是因為這太過濃烈的向導素氣味。
就算是人工合成後的向導素,純度越高,哨兵使用後的感覺也會不一樣。
有哨兵形容,純度高的向導素是珍馐佳肴,好看好吃,份量少了吃不飽,偶爾嘗上一次,回味無窮。
純度低的向導素是糟糠之食,不好看,不好吃,要不是為了填飽肚子,都懶得碰。
人工合成的向導素都有這樣的區别,更别說非人工合成的向導素。
如果說純度高的人工合成向導素是珍馐佳肴,那非人工合成的向導素,就不是能用珍馐佳肴這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能具體形容描述出來的。
低等哨兵或許不在意,可對于一些高等的S級哨兵來說,一個帶有向導素氣味的向導,可比那些人工合成弄出來的向導素,更有吸引力。
一些實力強大又家底頗豐的S級哨兵,會通過各種渠道,找一個或者多個向導放在身邊養着。
不是說哨兵對向導有多依賴,隻是相比較人工合成的向導素,他們更喜歡純正的向導素氣味。
計獻也喜歡純正的向導素氣味。
他的隐疾,也讓他不得不喜歡純正的向導素氣味。
尤其是面前的向導所擁有的向導素氣味。
第一次相遇時,他就被這樣的向導素吸引,但那時候,他其實是不太在意,他以為,除了向導,還有向導花可以根治他的隐疾。
所以對那時的分離,他還沒有太多的感覺。
現在不一樣。
向導花,對他沒用。
他的隐疾,隻有向導能根治。
他需要一個向導。
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向導。
下垂的眼皮輕輕抖動着,沒有人看到,此刻的計獻,眼中閃現出的奇異的光,灼灼如星,耀眼奪目。
何南秋的視線轉回時,計獻眼中的那道光已經消失,他安安分分閉着眼,像是從來都沒有睜開過眼睛一樣。
在何南秋撤回精神力的時候,他才慢慢睜開眼。
“太亂了,先這樣吧,以後有機會,我再幫你弄一次。”
上一次的時候,何南秋就已經發現計獻精神領域裡實在太糟糕,一次疏導,根本不能完全解決這個問題。
這一次,她依舊隻弄了個七七八八,如果想徹底捋清那團亂七八糟的線,估計還得好幾次。
幸虧是遇上了她,不然,這個哨兵的未來還真是堪憂。
“已經好多了,謝謝。”作為受益者,計獻比誰誰都清楚,自己精神域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他不覺得自己精神域的現在的問題很大,反而覺得現在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舒服。
這種舒服,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從他分化後,他的精神域就一直是處在混亂的狀态。
剛開始還好,可随着時間越久,精神域裡積攢的負面暴虐情緒,一直得不到梳理,他的狀況就越糟糕。
可以說,他時刻都在承受着精神域裡的那些紛雜情緒帶來的痛苦。
現在不一樣了,那些痛苦竟然消失了,雖然沒有完全消失,可比起以前,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都不敢想,如果那些痛苦全部消失,他會變成什麼樣。
“對了,你的精神域都亂成這樣,那别的S級哨兵們的精神域是不是也會有這種問題?”
這個問題,何南秋之前從沒考慮過。
畢竟這個世界的人工向導素是主流,也沒聽誰說哪個哨兵要疏導的。
至于那些被當成金,絲,雀的向導們,連精神力都沒有,疏導就更不可能。
可經曆過計獻這事,她又隐隐覺得,這世界的哨兵,并不是說完全就不需要向導。
尤其是還有精神力的這些哨兵。
計獻就是一個例子。
她的問題,很快得到計獻的證實。
“會,不管是不是人工合成的向導素,都隻能壓制,并不能完全解決,大多的高等哨兵,在積攢到程度後,會完全失控。”
這句話,不是危言聳聽。
這世上的大多人,都隻看到高等哨兵的風光的一面,而不知道其背後,承載的危險,比一般的哨兵,要更為可怕。
計獻是一名哨兵,也是一名S級哨兵,他知道着一些,這世上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而聽完計獻的話,何南秋很快冒出一個新的思路。
或許有一天,她還可以做回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