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出來。”
她的這句話,毫不意外遭到賽倫斯的無視,“我在救人,如果你沒有重要的事,還是在外面等一會。”
何南秋一手抵住門,站在門的中間,警告賽倫斯:“這是最愚蠢的一種方式。”
“這可不是什麼愚蠢的方式,對S級哨兵來說,哨向結合比什麼都有用。”賽倫斯态度冷漠,瞥過何南秋,“或者你有比這更好的辦法?”
這本是賽倫斯随口的一句帶着些嘲諷的質問。
畢竟在這個世上,隻要是S級的哨兵都明白,在這樣一個沒有其它向導的情況下,對于現在的計獻來說,哨向結合,确實是最好的辦法。
而何南秋這個非S級的哨兵,又怎麼會比自己這個S級的更清楚。
賽倫斯的優越,是他身為S級哨兵的特權。
何南秋卻沒有感受到賽倫斯話裡話外的這種,高級哨兵對低級哨兵的優越感,她點頭道;“可以試試。”
“試,怎麼試?”賽倫斯語氣裡帶着難掩的怒火,“你一個哨兵,你說試就試,試死了,你負責嗎?”
“事情沒有開始前,最好不要下結論。”
何南秋推開賽倫斯,徑直走向床邊。
她淡定的反駁中,帶着的自信,将賽倫斯接下來的質問堵住,他低哼一聲,跟着走到床邊,還在強調,“絕對不可能會有比哨向結合更好的辦法。”
“淺薄的認知,是你見識還不夠。”
何南秋朝床上的藍沁看了一眼。
藍沁在接觸到她的目光後,立刻下床,退到一邊站好。
賽倫斯掃過藍沁,“你最好不是在故弄玄虛。”
這有什麼故弄玄虛,這隻是一件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已。
何南秋沒有再回賽倫斯的話,她釋放出精神力,以自己和計獻所躺的床為中心,隔絕出一個單獨的空間。
準備好後,她撤下自身一直罩着的阻隔向導素氣味的精神力。
頃刻間,濃郁的向導素出現在這片隔絕出來的空間裡,床上躺着的毫無知覺的哨兵也在瞬間有了反應,那雙緊閉的雙眼開始動了起來。
長久的昏迷并沒有讓計獻的意識随之消失,他處在一種很奇妙的靈魂和身體分離的狀态。
有時,他可以聽見外界的聲音,但是沒有辦法操縱自己的身體,掌握身體的主動權。
就在剛剛,他聽到了賽倫斯與藍沁的對話,也知道藍沁對他做了什麼。
他沒有能力阻止賽倫斯要的做的事,隻能在混沌中,靜靜等待事情的發展。
在他認命一樣的等待中,一切停止了,然後,他再次嗅到那股,讓他沉迷的說不清的向導素。
這是一種不能用言語具體形容出的一種氣味。
這種氣味,化成一道實線,抓住他虛浮的靈魂,就那麼輕輕一拉。
懸浮的靈魂,就這樣被牽引着塞進那具不受他掌控的身體中,然後,一根帶着些涼感的手指,按在他的額上。
“醒了就睜眼。”按在額上的手指一觸即離。
計獻慢慢睜開了眼。
他的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整個身體,縮水一樣小了一大圈,原本占着整張床的身體,在呼吸間,已經空出床的邊沿的位置。
何南秋眼尾瞟到一處,皺皺眉,從地上撿起一件破裂的布料,随手一扔,蓋住那個惹眼的地方。
“就這樣躺在這裡,連自己的身體都沒法掌控,你還真是沒用。”
随着落下的布料,是這樣一句真實又帶着譏諷的話。
計獻陡然愣住,眼睛睜大,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他垂下眼,撇過頭,兩手撐着身體,慢慢坐起身體,四下尋找着什麼,當看到床下那床被扔出的被單後,一聲不吭的用一邊胳膊撐着床邊,彎腰去夠。
被單距離床邊的距離稍遠,試了幾次,始終差了些距離。
何南秋冷眼看着,沒有幫忙的意思。
哨兵的體型外觀已經初具本來該有的樣子,正對着她這邊的腰背部皮膚在一點點褪去腫脹出的紅點,露出底色,随着每次彎腰的動作,會露出更多的地方。
就在哨兵最後一次費力夠取的時候,那被壓住的腰下風景,就這樣全部暴露出。
“咚!”的一聲,風景随着沉悶的落地聲,從眼前一同消失。
何南秋巍然不動,對剛才的一幕一點都沒反應,
這片隻有兩人的空間安靜了一瞬,空無一人的床邊,搭上了一隻胖手,接着一張明顯紅腫的臉從床沿露出。
哨兵抿着唇,一隻胳膊肘關節壓在床沿上,另一手拽着被面蓋住自己的身體,蝸牛一樣,将自己往床上拖。
發力的肘關節青筋隐隐突起成條狀,伴着低聲的呼喘,讓何南秋想忽視都不行。
她瞥了一眼,正看到哨兵半個身子已經上床,腰圍以下,還是懸空在床邊外。
明明人已經醒來,還是這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
何南秋收回視線,不再去看。
也就在這時,何南秋感受到築起的精神力屏障外,貼上了一隻手。
“你真的是哨兵嗎?”
何南秋眼神一變,猛地回頭。